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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之子


一到客栈老妇人就要拉着狼少年给拂春下跪,拂春连忙阻拦。

        “仙师大恩大德,我们无以为报,只是老妇人还有给不情之请,想恳请仙师答应。”

        “求仙师收我这犬子为徒,给他一条活路吧!”

        听到老妇人的话,拂春嘴唇有些颤抖,像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看着那少年眼睛里面透露的死气,她眼睛一闭,随后猛地睁开问道:“你家中是否住在小桃村?”

        老妇人要想再次恳求的话猛的咽了回去问道:‘你怎么知道?’

        拂春再次问道:“你是不是叫信娘。”

        这下老妇人连问都不再问了,只是盯着拂春看,那少年也将头转了过来一双眼睛看着拂春。

        “你认不认识孟溪!”

        “你是通过我儿的这张脸认出来的?”

        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眼前这个仙师认识那个负心汉,说不定还是一个门派的,少年有露出獠牙,他知道孟溪,是他的生父。抛弃了娘亲,害的娘亲被赶出家门四处受到白眼的男人。

        每次娘亲因为自己被欺负,他都恨不得把那个叫孟溪的人杀了。

        而眼前这个女人明显就认识孟溪,而且知道孟溪和他们的关系。

        “朝儿,我们走”说罢信娘就要拉着自己的孩子走,就在这个时候,拂春又猛然开口道:“他不是故意不去找你们的,五十年前他还和我说过他要去去小桃村娶你的。”

        五十年过去了,信娘一点都不再想听到关于孟溪的名字,五十年对于凡人来说,真的太久太久,而她吃的苦头以及够多了,所以她也不想知道孟溪有什么苦衷。就当没听见拂春的话,不为所动的拉着狼少年昭儿继续走。

        “他是因为答应要去娶你的一个月前就已经长眠地下了,连个带话的人都没有了所以他才失约的。”

        “你想听听他的事情吗?”

        “你说什么”信娘听到这句话,语气带着些许的哽咽拉着昭儿的手也在微微颤抖,原本因为见到认识孟溪的拂春好不容易直挺的腰又被那一句长眠地下彻底压垮。

        昭儿牵着他娘亲的手有些不知所措,陡然听到自己父亲的消息,又猝不及防的知道原来他不是故意抛下自己和母亲,只是,只是死了。

        “什么叫他已经长眠地下了呢?”

        “我宁愿他活着,当个负心人也好啊?”

        “他怎么就不在了呢?”

        这次杏娘没有再背对拂春,而是直面于她,信娘想过千千万万种孟溪失约的可能性,却唯独没有想过是这种。

        看清信娘那张已经布满沟壑的脸上淌出两行清泪,拂春将头别了过去,她以是不忍再看。

        “那年我们前去风城阻拦九天的前夕,他对着我们这群师弟师妹说,等到归来他就与我们这些人不一样了。”

        “大长老还敲了他的头,嗨呀,说来听听,归来以后你与我们有什么不同?”

        “他也不恼,继续仰着那张笑脸冲我们炫耀,说自己马上就要要媳妇了。”

        “是一个凡间的姑娘,长的可漂亮了,我和她约定好了,待到明年开春我就去娶她。”

        “那个姑娘叫杏娘,家里住在小桃村,最喜欢吃的就是我带给她的桃子,总是吃不够,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猴子转世。”

        “再后来,九天与九州的战争开始了,他永远留在了哪里,收敛遗物的时候,我们在他的储物袋里面发现了一张婚书和一个锦盒,锦盒里面是驻颜丹。”

        信娘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她只知道如今又千千万万只手将她的心撕成一片一片的,还有人扼住了自己的脖子让她说不出话,喘不上气。

        那颗驻颜丹是自己要的聘礼,因为自己害怕岁月在自己留下痕迹,若是自己不再貌美,他待如何。

        只是却没想到,自己没有用上它,也没有等到他。

        五十年了,整整五十年了,她已经从一个十六七岁的花季少女变成了一个老妪,而她的孩子像到那个男人,如今看起来还是个少年,这一路跌跌撞撞走来,自己教不了昭儿怎么修炼,教不了他怎么隐藏起自己的耳朵和狼尾。

        所以从来不过带他去到人多的地方,只能躲在深山老林里面,唯一一次出来还被人抓了去,信娘没有法子,只能步履蹒跚的跟着那个恶人乞求他放过自己的孩子,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孟溪的师妹,知道他失约的真相。

        可是啊,信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一切,她这一生真的太苦太苦。

        “留下吧。”

        留下来吧,留在人间,留在他用性命换回来的人间。

        “说不得以后还能遇见他。”

        信娘拉着自己的孩子昭儿做了下来,慢慢的梳理自己的情绪,也没有吵着要走。

        “他叫昭儿对吗?”拂春看着挨着信娘的狼少年。

        “名字很好听,这些年你们辛苦了,待到梧桐镇的事情结束了,我带你们去看看他吧。”

        “嗯,他叫昭儿,是我与孟郎当孩子。”

        “好啊,我也该带这孩子去看看他爹,只是他…”未尽的话,信娘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些年给这孩子造成的影响太大了,不愿意说话,也不愿意接触人。

        拂春接过她没有说完的话:“原本按照辈分来说,昭儿该叫我一声师叔,只是如今不知他愿不愿意拜我为师?”

        拂春想过了,让昭儿拜她为师最好,天衍宗内,清河是个丹修,而叙兰为器修。

        二人的道都不合适昭儿,故昭儿拜她为师最为合适。

        “昭儿还有两位师叔一起来了,待他们回来了嫂子和昭儿可以见见,都是和善之人。”

        说曹操曹操到,刚说完他们,他们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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