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惊喜
九月末，无极战队。
谢惟接到通知，一大早就来到俱乐部，同样前来的还有替补中单和几位二队的选手。
熬夜和不吃早饭带来的不适感感，一阵阵涌上，谢惟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从口袋里剥了颗糖含进嘴里，清凉的口感让头脑清晰不少。
其他几人互相看了看，没有说话，各自找了个地方等待经理出现。
他们今天是来签解约合同的。
没一会，胡渣凌乱，眼下青黑的经理打开门，让他们排队进来。
谢惟安静地坐着，直到走廊里没有了人才推门进去。
办公室里有些凌乱，文件被随意地摆放在茶几上、书桌上，烟灰缸里满是烟头。
经理将早已准备好的合同和笔递给谢惟，“看完签字就行。”
谢惟签下自己的名字，合同律师早已看过，现在来只是走个程序，另外他还有问题想知道。
“都弄完了，剩下……”
桌面传来震动，经理看了眼手机，把它按掉，继续道：“合约终止，补偿金会在下个月打到卡上，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假赛，有结果了吗？”
经理愣了下，摇头道：“没有，还在调查。”
谢惟脑海里划过队友们的身影，轻声问道：“所有选手都解约了？”
“不仅选手，俱乐部前段时间正式下达解散联盟分部的通知，有消息有门路的早就走了。换句话说，我们被放弃了，连我处理完也要……”
手机再次震动起来，经理烦躁地抓抓头发，“手续办完了，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
谢惟知道了想知道的，起身离开，关上门时还听见经理怒吼声，“你找我要解决方案？我还找你呢！一堆烂摊子，谁爱管谁管……”
走廊安静极了，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回荡着，平日里热闹的训练室冷冷清清，连前台也不见踪影，地面上积；额一层浅浅的灰。
谢惟沉默地走出俱乐部，回身看向大门上的无极队标，眼神中满是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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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太阳依旧毒辣，林悦躲在阴凉处，摘下帽子扇风，“都快11点了，怎么还没出来？”
祁飞白站在旁边，没有丝毫的不耐：“还早，再等等。”
“好吧。”
林悦看向左边的队长，干净清爽，没有丝毫的狼狈感，再看向右边的好友，替补ad陈宇，头发微卷，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烈日让他的笑容更加耀眼。
再看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满是汗水的额头，以及晒得发红发烫的脸……
林悦不禁抹了把辛酸泪，觉得自己就像个小丑，全为了衬托身旁两人。
陈宇看了眼手机，“你确定他今天会来？”
“当然，我问过朋友了，无极今天签合同，他肯定在的。”
“好吧，今天可真够热的。”陈宇解开了几颗衬衫扣子。
“喂，这里没有妹子，不需要这样吧。”
陈宇愣了下，笑骂道：“我这是热的！”
在他们打闹时，祁飞白看见了目标，勾起嘴角，“来了。”
陈宇和林悦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大门处走出一道单薄的身影，他的皮肤白皙，头发是深亚麻色，五官深邃而精致，有种混血儿的美感，在人群尤为出挑。
林悦停下扇风的动作，再次感慨道：“果然，好看的人在哪都会发光。”
陈宇幽幽地叹气道：“不愧女粉比我还多的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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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惟头重脚轻地走出园区，阳光灿烂得令人睁不开眼睛，他现在只想快点找个地方，喝瓶饮料吃点东西。
前方有人在呼喊，谢惟没有在意，低头在手机搜索附近的咖啡厅，直到喊声从“这里，这里！”变成“谢惟！”
嗯？谁在喊我？
停下脚步，谢惟抬头看到不远处的三人，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白神？
羽毛，还有小汤圆……
季风的选手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当白神走到自己面前时，谢惟才晃过神，心跳陡然加快，
“……请问，有什么事找我吗？”
阳光下，祁飞白仿佛镀上了一层圣光，他伸出右手温和道：
“你好，我是祁飞白，季风战队的打野，我们前段时间在赛场见过，还记得吗？“
“你好。”谢惟也紧张地伸出右手，“我记得的。”
祁飞白看着他的眼睛，微笑道：“我代表季风教练组向你发出试训邀请。”
谢惟瞪大双眼，愣愣地重复:“试训？”
头更加晕乎，他不会饿得出现幻听了吧？
“是的，试训时间定在十月底，世界赛结束后，时长为两周，之后会有专门的工作人员联系你。”
是真的。
谢惟慢半拍的反应过来，惊喜与眩晕交织，瞬间攀到顶峰。
周围的声音离他越来越远，天空、房子、白神像拼图般块块消失，谢惟向前倒去。
“诶？”
“小心！”
耳边传来惊呼，晕过去之前，谢惟只有一个想法——
完了，他们不会以为我在碰瓷吧？
……
…………
………………
意识模糊了几秒，逐渐回笼，他感觉坐在地上，头靠在某处，鼻间萦绕着淡淡的茶香，耳边是有节奏的心跳声。
心……跳？
还有这个触感。
所以这是……
谢惟意识到什么，全身僵硬不敢动弹，露出的耳朵渐渐泛上血色。
“你还好吗？”
上方传来温和的询问声，谢惟感觉自己靠着的胸膛微微震动，头埋得更低了。
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发生的一切。
“难道是队长太恐怖，把他吓晕了？”
“你的脑洞可以再大点，他是被队长的盛世美颜闪晕了。”
“也有这个可能。”
“……咳咳，说正经的，谢惟很可能是中暑了，把他抱到阴凉处休息一会吧。”
抱？
谢惟捕捉到关键词，装作刚醒过来的模样，“……我没事。”
他闭上眼，右手揉着眉心，一边缓解头晕的不适感，一边疯狂思考该怎么解释。
谢惟的皮肤很白，衬得泛红的耳朵尤为明显，祁飞白的视线停留了几秒，微笑道：“现在头还晕吗？”
“有一点。”谢惟回答道，视线飘忽，不敢向上看。
“那再休息会。陈宇，你们先去车上把空调打开。”
“收到。”陈宇接过车钥匙，拖着林悦往停车场走。
等过了拐角，林悦搭上陈宇的肩膀，“我怎么感觉谢惟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什么传闻？”
“高冷自负？说话阴阳怪气？仗着脸好看为所欲为？”
陈宇叹了口气，“小林子，以后少看点公众号。”
“怎么了，我那是关心时事。”
“是满足你的八卦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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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谢惟缓了过来，才发现自己坐的地方是阴凉处，他酝酿了一会小声道：“谢谢，我现在好多了，刚才说的试训……”
“找个地方聊吧，或者你想先回去休息，下次再说？”
“我没事的。”谢惟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好，先上车。”
车停得不远，走几分钟就到了，林悦贴在窗边道：“你坐前面吧，宽敞。”
谢惟点头，坐到副驾驶上。
季风，试训……这是天上掉馅饼了吗？
可为什么是白神来通知？如果是开玩笑，也不像白神的风格。
祁飞白找出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喝点水。”
“啊，谢谢。”
谢惟双手接过，拧开瓶盖小口喝下，抗议许久的胃舒缓了不少，随之而来的是阵阵饥饿感。
果然，应该吃了早饭再出门的。
祁飞白提醒道：“安全带。”
“哦，好。”
谢惟利索地扣上安全带，然后双腿合拢，手放在膝盖上，腰背挺直地坐好。
整个人就如同刚到新环境的猫，警惕不安地端坐着。
祁飞白眼神中闪过一丝笑意，打开音乐，轻快的旋律在车内跃动，冲散了干巴巴的氛围。
“别紧张，只是随意聊聊。”
车子缓缓发动，向最近的咖啡厅驶去。
中午的咖啡馆人很少，他们随意挑了个卡座，开始今天的会谈。
试训时间、内容以及标准，祁飞白讲解得很详细，谢惟认真听着，拿出笔记本将重点记录下来。
祁飞白顿了下，放缓语速，让谢惟记得更轻松。
……
“还有什么疑问吗？”
谢惟鼓起勇气问道：“请问，为什么会是我呢？我是说……我的成绩并不突出，现在还被停赛了。”
两年来梦寐以求的机会摆在了眼前，让谢惟既激动又惶恐，随之而来的还有深深的疑惑，季风为什么会邀请自己？
真是实诚的孩子。
祁飞白看着谢惟的眼睛微笑道：“简单来说，教练看重了你对刺客的理解，希望你能在这方面弥补队伍的缺失。”
谢惟惊讶了，他上次用刺客还是一年前的事，季风的教练竟然看过！
“还有问题吗？”
“没有了！”
谢惟摇头，心中满是兴奋。
他最喜欢最擅长的就是刺客，如果考察这方面，他完全不虚。
祁飞白坐姿放松，语气变得随意起来，“那我的任务也完成了。”
一直埋头苦吃的林悦抬起头，“哈哈，我们的热闹也凑完了，白嫖一顿午饭，开心！小谢，俱乐部见哈。”
陈宇优雅地放下咖啡杯，“期待你的加入。”
“谢谢。”
分别时，谢惟站在咖啡厅门口，目送三人离开，心情和上午天差地别。
突然，祁飞白停住脚步，转身走回来，“忘了一件事。”
他举起手机晃了晃，眼中含着笑意，“加个vx。”
谢惟猛地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找出手机，心下懊恼不已。
又忘了要签名，要联系方式，要是被朋友知道，一定会吐槽他是个不称职的粉丝。
两人加了好友后，祁飞白道：“介意双排吗？”
谢惟摇头，“不介意。”
不仅不介意，这还是他一直渴求的事。
“提前适应对方的风格，有助于你渡过试训期。”
“好的。”
祁飞白看着眼前高度紧张却全然不知的谢惟，露出灿烂的笑容，“谢惟。”
“嗯？”
两人目光相接，谢惟有些恍惚。
“你喜欢我？”
“……”
谢惟的脸变得通红。
他小声道：
“……大概，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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