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他的新妾

贾府一众人早接到通知北静王要来，都正装等待着。黛玉与水溶一起到贾府时，贾府众人已经在府门前排好了队列，水溶率先下车，转身伸手向正要下车的黛玉，黛玉一怔，随即恢复神色，就着他的手下车。

        黛玉将众人一一看过，唯独不见宝玉，心中有些失落，不过这样也好，免得二人见面徒添悲伤。

        水溶黛玉被贾府众人迎进了府内，爷们儿去了书房说话，黛玉则在荣庆堂陪着贾老太君。老太君把黛玉搂抱入怀啜泣着，“是贾府亏了你，送你去了那种地方。”

        黛玉早已泪流满面，她用锦帕拭去泪水，安慰着太君，“外祖母，我在那边很好，王爷也对我很好，外祖母不必挂怀，注意保重身子才是。”

        因今日水溶陪着黛玉回来，老太君对她这句话倒也有几分相信，只是身为妾室，少不得被王妃压一头。

        老太君擦擦眼泪劝慰道：“你最是心气儿高的，在王府不比在家，万事忍忍就过去了，实在看不惯的，私下跟紫鹃说说也就罢了，别压在心底，容易闷出病来。紫鹃最是忠厚，万不会向外说去。”

        黛玉在太君怀里点点头，“黛玉记下了。”

        吃罢饭后，黛玉去了栊翠庵。

        栊翠庵的腊梅开得极艳，黛玉不由得驻足观赏了一会儿，妙玉从房里出来，“此情此景，让我不由得想起那年宝玉寻梅。”黛玉视线落在妙玉身上，等着她的下文，妙玉向前走了几步，打量着梅花，“可惜物是人非，宝玉还是从前的宝玉，而你却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

        黛玉不由得疑问：“此话何解？”

        妙玉看向她，带着几分冷意，“当初的你，是贾府外戚林黛玉，而如今的你，已经是北王府的娇妾。当初你与宝玉一同吃一同睡，情意互生，多少人以为你们会结为夫妻，可是现在你已经投入北静王的怀抱，而宝玉却为你变得痴傻不堪，你便是这样爱他的吗？”

        痴傻不堪？谁？宝玉吗？

        她忙追问：“宝玉现在在哪里？”

        “林妹妹！”背后忽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仿若隔世之音，有多久没听到他这样唤她了……

        黛玉情怯，不敢回头，贾宝玉一步一步走向她，仿佛不敢确定她的出现。好几个月了，他都未曾见过林黛玉，袭人说黛玉回了姑苏，他听说后也想要去姑苏，却被贾母等人拦下，他知道黛玉的离去肯定不简单，后来听几个丫鬟说黛玉已经进了北静王府为妾，他一时接受不了便昏倒了，一直浑浑噩噩至今日。

        前几日妙玉说有办法让他见到黛玉，他果然等到了。

        宝玉已在黛玉面前，他看到黛玉两行清泪，忙从袖中掏出帕子给她擦拭，“妹妹怎么又哭了，若是我不对，打我骂我就是了，可别哭坏了身子。”

        宝玉为黛玉擦拭后就放下了手，闻得黛玉道：“我听说你病了，为何病了，可看过大夫？”

        宝玉看着她，认真道：“我为林妹妹病了。林妹妹如今回来了，我就什么病都好了。”说到最后他竟笑了起来，像一个得到满足的孩子一样。

        “这里倒是热闹。”门口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引得院中三人朝门口看去，水溶颀长的身影正立在那，黛玉对上他的眼眸，不知怎么，有些心虚地别开眼。

        冬日风寒雪冷，黛玉回了一趟贾府，果然病倒了，本来水溶因为黛玉见了宝玉心有不悦，她这一病水溶倒把先前的不悦都抛诸脑后了。

        黛玉一病，病了小半个月才好，这期间水溶常来看护，人都瘦了一圈，北静太妃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的溶儿，从小是被丫鬟簇拥着长大的，何时做过这伺候人的活儿，她心底对黛玉有了几分不满。

        这日，水溶刚下朝，水安就前来叫他，说太妃请他去一趟静安苑，水溶换了常服便去了。

        太妃屏退了丫鬟，水溶知道太妃有重要的事要说，于是就等着她开口。

        “最近这段日子，你清瘦不少，身边该有个贴心的人服侍你才是。我身边的玲珑和翡翠都很不错，让她们去照顾你我也放心。”水溶闻言轻笑，正要拒绝，太妃继续道：“昨儿皇后召我进宫，和我聊了清涟的事，你也知道那个丫头心思都在你身上，皇后就问我对这桩婚事是如何看的。向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还没有回皇后。我想着公主身娇体贵，到底比不上府上的丫头会服侍人。可若你身边真的无人服侍，我也只能应了皇后，让清涟进门做平妻了。”太妃看向水溶，声音浅凝，“溶儿，你可明白我意思？”

        水溶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太妃的意思，如果他不愿意纳两房妾室，那就要娶清涟公主了，妾室好打发，若真娶了公主，他还是要多顾及一些天家颜面的。如何选择，水溶自然是明白的。

        他一片风轻云淡，笑道：还请母妃宽心，孩儿只是这几日公务繁忙，养一段时间就好，母妃对孩儿的心我都明白，也不愿拂了母妃的心意，就依母妃将玲珑和翡翠纳为妾室。

        似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太妃满意的点点头，“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让他们搬到你那边。”

        “嗯。”

        月色撩人。

        黛玉逗弄着架上的鹦鹉，逗了一会儿总觉无趣，她对紫鹃道：“今日可有什么趣闻，说与我听听。”

        紫鹃面上一丝不自在，不过黛玉此时也未面对着她，是以也没发现她的异常，等了一会儿紫鹃没回答，黛玉不由得望向她，轻声询问：“怎么了？”

        紫鹃笑笑，“没什么，我一直陪着姑娘，也没怎么出去，哪儿能比姑娘知道的多呢。”

        正说着一个婆子从外面进来，端着一碗汤食，对黛玉笑道：“这是王妃前几日从宫中得来的燕窝，王妃想起夫人体弱，便命我来给夫人送燕窝来，她今日忙于王爷新妾的事，不然她肯定要自己来的。”

        他要纳新妾？

        心中虽有疑惑，但黛玉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她对婆子道：“难为王妃费心，请嬷嬷代我向王妃道谢。”紫鹃适时上前塞给了嬷嬷一串铜钱，笑道：“这点银钱，请嬷嬷吃酒。”

        嬷嬷笑道：“这是奴婢应该做的，多谢夫人赏赐。”

        婆子走后，黛玉看着那碗燕窝没说话，紫鹃以为她在生气自己没跟她说实话，便解释道：“姑娘，我不是存心要瞒你的，只是怕你知道了伤心，就……”

        黛玉打断她，颇有些不爽道“我有什么好伤心的，他娶妻娶妾，与我何干，哪怕他今日纳十个八个呢，再说了我有什么资格去恼他？”

        紫鹃偷笑，“姑娘说着不恼，可这话里都在恼王爷呢。”

        黛玉瞥了她一眼，这小蹄子……

        “我不跟你说了，你尽向着他欺负我。”黛玉转身去了内室，紫鹃跟了进去，劝道：“姑娘也该为自己的以后想想，姑娘是因贾府那些人留在这里，便是为他们，姑娘何必连个笑脸都不舍得给王爷，何况姑娘在这里还需仰仗着他，若是他对姑娘不管不问，姑娘看看贾府的赵姨娘是何种境地，难道沦为那种境地就趁了姑娘的心？”

        黛玉没吭声，紫鹃知道黛玉听进去了自己的话，就悄悄离去让她一个人好好思考。

        水溶看着面前两位身着薄纱的妙龄女子，眼眸清冷无波，“今日本王有些事要处理，你们先回去吧。”

        如今寒冬腊月，两位女子衣着单薄，唇色都被冻得发紫，她们就是玲珑和翡翠。今日晌午管家来告诉她们王爷要纳她们为妾，二人自然喜不自胜。今天她们敢在意迟云在如此模样，也是得了太妃的授意，显然王爷也是知道的，所以也未曾怪罪她们。

        翡翠上前一步，大着胆子道：“王爷，太妃让奴婢来服侍王爷，如今没完成太妃交代的，奴婢不敢离去。”太妃的命令是一回事，府里的丫鬟谁不想飞上枝头呢？如果她能为王爷育有一儿半女，后半生就有依靠了，何况，她抬头偷瞄了水溶一眼，这样的男子，谁又能不动心呢。

        水溶久在官场交际，自然能看懂翡翠的小九九，他道：“太妃那边本王会去解释，你们先离开吧。”

        水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翡翠玲珑也不敢再停留，向水溶福身，“奴婢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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