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不过本姑娘凭什么告诉你！”曲京墨傲娇地一抬头。
“你……哼！”赫连静气结。
“公主有那个本事，不如早点让皇上下旨赐婚，本姑娘可提醒你，四皇子为人最是风流，晚了爬床的婢女可是将长子都生出来了，届时公主岂不是举步维艰。”
赫连静脾气向来暴躁，自小又是同皇子般长大，当即抽出血鞭朝曲京墨甩去。
曲京墨还坐在秋千上，不躲的话，那一鞭子可就实实在在抽在她身上，要躲便只能摔在地上。
两相比较之下，曲京墨宁愿摔下去。
然而大地母亲并没有亲切地拥她入怀抱。
一只有力的臂膀把她捞了起来。
沈寒羿看了眼怀里的姑娘，默不作声。
她还真是……几日不见，又惹上了麻烦。
顿足间，太子也缓步走来。
“不知曲姑娘如何得罪了公主，让公主忍不住大打出手？”太子冷着张脸，气势凌厉，让人不容小觑。
南疆公主一时心虚，但见大祁储君在此，她不好多说，灰溜溜找个借口离开。
自上次事情过后，沈寒羿便对朝中多留意许多。
他风流纨绔这么些年，朝中有能力一挣皇位的皇子多多少少都不太爱搭理他。
因而除了五皇子那个贪玩贪吃、与世无争的，他跟谁关系都一般。
在此之外，四皇子最是看不惯他，幼时，平日里就冷嘲热讽，带头欺负他，不过他打小也没少给四皇子使绊子，两人是真正的关系恶劣。
火焚天一事，他虽怀疑四皇子却一直找不到证据，不过种种迹象都表明，是四皇子非要置他于死地。
沈寒羿可不愿被狗平白咬上那么一口，当然要让狗为此付出代价。
朝中那么多皇子，唯有太子能正统继承皇位，沈寒羿自然要选一条最容易的路，这次进宫也是为了接近太子。
不料，今日竟是皇后赏花宴，得知也在，他便多留意几分，后来听说皇后单独喊她过去问话，沈寒羿多多少少能猜出些皇后意思，心中顿时结出一股郁气。
又碰巧在这里装上她跟南疆公主，沈寒羿不由得庆幸今天自己来了，不然那一鞭子，寻常人可承受不住。
然而太子跟他只是路过，不便多呆，匆匆说了几句话便离去。
太子走在前面，忽然打趣道：“本宫听闻世子与曲姑娘也是相识，之前还好奇，什么样的女子能让沈世子多瞧一眼，现如今见了曲姑娘才明白，这般豪爽的姑娘，在我大祁还真是不常有。”
“殿下说笑了，谁不知今日皇后娘娘是来挑选太子妃，万一娘娘看上曲家小姐，殿下这话可就害惨了我。”沈寒羿摇摇头。
这些年，他但凡多看哪个姑娘几眼，就要被有心之人传成那姑娘跟他有染，他一个大男人倒不打紧，却害得人家姑娘觅死觅活。
如今，不是在烟花柳相，他都不敢抬眼看人家姑娘。
“世子多虑了，你若真心仪曲家姑娘，母后她即使拿刀架在本宫脖子上，本宫也定然不会答应，朋友妻不可欺。”太子突然郑重道。
沈寒羿也瞬间明白，太子这是信任了他，于是笑着开口：“殿下可饶了我罢！平白坏了曲姑娘名声，届时丞相大人可要找我麻烦。”
两人相视一笑，就此别过。
曲京墨也寻到傅月，两人话起家常。
待赏花宴结束，曲京墨甫一上了马车被侍卫拦住，那侍卫正是沈寒羿身边的于木。
“我们世子请姑娘醉仙居一聚，世子说姑娘上次说的那件事，他想跟你单独聊聊。”于木半低着头，悄声说话。
曲京墨点头示意自己知道，放下帘子便让车夫掉头去醉仙居。
看着于木匆匆离去，月桃在一旁不明所以，“姑娘，世子找您做什么？不会又事吧！”
月桃确实怕了，她见着沈寒羿便想起自家姑娘被关在国公府的那几天，止不住心里发毛。
“姑娘，沈世子……他不会要为难咱们吧！”月桃隐隐担心着，脸都皱了起来，沈寒羿恶名在外，自己姑娘遇上他肯定要吃亏。
“想什么呢？”曲京墨好笑道：“沈世子找我自然是有要是相商。”
月桃囫囵点点头，并不理解两人能有什么事商量。
马车徐行到醉仙居。
刚一进门就有小二迎上来，领着曲京墨进了三楼天字一号包厢。
沈寒羿一身黑衣端坐在那里，不似往常那般花花绿绿，竟显得周身空气都冷了几分。
然而对方一开口，仍是那副风流模样，“曲姑娘真是让我好等，本世子这颗心差点要飞去寻你。”
“少贫嘴，世子殿下还是快些说正事，本姑娘回去迟了，可要挨骂。”曲京墨瞪了他一眼，端起桌上凉茶抿了口。
“这话让我好生伤心，怎么就不能是本世子想你想的茶饭不思，只好借着正事的由头，见你一面。”沈寒羿单手支起脑袋，那双凤眼含着笑意。
“殿下这话拿去骗鬼还差不多，”曲京墨嗔了他一句，“百里前辈仍未松口，他担心自己陷入朝堂争纷无法脱身。”
她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润润嗓子，“百里渭之最是惜命的一个人，如今他师父也在，断然不可能轻易答应这事。”
“不如我去见见他们师徒二人。”沈寒羿终于正经起来，“这件事你也不好介入太多，盯着我的人一个个都如狼似虎，万一连累到你，实在得不偿失。”
“历朝历代皇子夺嫡，都要死不少人的，我爹他身在局中，不好独善其身，只是殿下不问朝堂，整日不是寻酒作乐，就是吃喝嫖赌，竟也是牵连了进去。”曲京墨挑起眉，她知道沈寒羿一开始没想入局，迫不得已才被拉了进去。
不管原著里，还是现在，他都逃不过几个皇子的这场夺嫡。
曲京墨偶尔也会想，若非如此，这个大反派本可以安安稳稳做个局外人。
“本世子也好奇，你跟我无亲无故，为何要帮我？”沈寒羿桩桩件件开始罗列曲京墨做的那些事，“你拿出那瓶药的时候，难道没想过……万一本世子根本不听，直接提剑了解了你，你做什么都是无用。”
“除此之外，你还肯替本世子替我遮掩，让于木跑了好些个地方去买那些东西，你就没想过，一旦这事被人知晓，可不单单是你曲京墨一人遭殃，曲丞相很可能就此被贬，亦或面临牢狱之灾。”
“还有第三，人人都说丞相之女跟当朝四皇子暧昧不清，你却提醒本世子往四皇子身上查。”
沈寒羿突然贴在曲京墨耳边，温热的气息撒在对方脸庞，低声道：“不知曲姑娘是担心我的安危，还是心里喜欢我？”
老娘喜欢你个大头鬼！
曲京墨一把推开沈寒羿，黑下脸道：“姑娘我纯粹是看不惯四皇子那副恶心嘴脸，于木当时也说过，四皇子那人渣派人去我家里，指不定说了什么逼迫我爹的话，下毒的事，八成也是他陷害我。”
“本姑娘又不是傻子，万一火焚天解不了，我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曲京墨浅浅一笑，一副纯真的表情，差点让沈寒羿以为她内里也是如此。
“殿下若不管不顾，砍了四皇子陪我上路，怎么算都不亏。”
“曲姑娘看得还真是通彻。”沈寒羿突然笑起来，“四皇子其人阴险狡诈，最是不可信。”
曲京墨“唔”了一声，心说你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可靠。
“殿下若无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沈寒羿没再留她，转身去了百里渭之那儿。
百里渭之特意给自己挑了个风水好的院子，宅院位于巷子深处，没回出去都有七拐八绕，百里渭之住了足足三天才记住路线。
若无指引，旁的人一般找不到。
沈寒羿看了看面前紧闭的木门，轻轻扣了三声。
开门只见一白发苍苍的老头，头发蓬乱着，也不知几天没洗，白色麻袍上还沾着几块泥污。
任谁也想不到，这就是一介神医。
沈寒羿从怀里取出曲京墨的物件，道：“在下沈寒羿，特意来寻百里前辈。”
“你就是那个什么什么世子？”百里渭之倒也没将人关在门外，他看了眼正在不远处观望的自家师父，把人放了进来。
入门是满院药香。
“老夫不过是个大夫，治病救人才是本分，世子求的这件事，老夫不好答应。”百里渭之撂下这句话后，任他跟在自己身边，兀自去去捡药材。
“百里前辈误会了，本世子这次来，是想问问曲京墨所中的是什么蛊。”
百里渭之疑惑道：“真不是为了那件事？老夫平生可最讨厌有人绕弯子。”
“晚辈更在意那蛊，至于别的事，前辈若不想答应，晚辈自然不会强求。”沈寒羿做足了姿态，甚是诚恳。
“既是为了那丫头，你先去里面坐着吧，老夫待会儿跟你详细说说。”听了这话，百里渭之才抬起头来正眼瞧他。
百里渭之朝景冬看了眼，对方点点头便进了屋里。
院中的两人抬脚跟过去。
甫一落座，百里渭之跑去隔壁厢房。
隔了会儿，他才跟景冬拿着一打医术纸张回来。
百里渭之开口问：“你可知道什么是梦魂草。”
沈寒羿低头看过去，已经泛黄的医书翻开的那一页清明地写着梦魂草的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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