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的罪恶，我的灵魂

“我的□□，我的欲/念之火，我的罪恶，我的灵魂”，每次想起泽西时，aeon就会伴随着想起他在纳博科夫的《洛丽塔》中看到的这句话。两人的相遇是这句话的前半句，两个人的决裂则完美演绎了后半句。

        2341年，人类与异种的最后一战以人类的惨败结束，泽西失去意识掉进跃迁虫洞，来到2171年的地球时空。

        那个时候，aeon还在快乐的举行猎杀游戏，杀戮作为神的特权之一，被aeon使用的可以说是物尽其用。

        一场【地狱狂欢】刚刚结束，猎场投机者愉快的前来收尸。泽西就正好在猎场外围的其中一辆尸体车里醒来。

        耳朵里嗡嗡声不断，泽西在猎场外围的一辆垃圾车里醒来。

        从一堆七零八落的尸体中爬出来时，泽西第一反应是自己死了，还是下地狱的死法。耳朵里的嗡嗡声吵得泽西无法思考，泽西垂着脑袋坐在尸体堆里感叹自己生前杀的人太多了，这下该在地狱里收拾尸体了。

        习惯性的混子思维放松时间还没结束，指挥备选猎物装卸尸体的围场投机者谢尔盖就看到泽西满身鲜血的从尸体堆里爬出来，脸上还一副懒洋洋晒太阳的神情，立即老虎发威，一嗓子喊了十来个备选猎物过来。

        谢尔盖声音浑厚，“谁让拾荒者进来这里的？”

        一个刀疤脸回道，“不知道怎么进来的”

        身材高壮的谢尔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弄死”

        众人一拥而上，发动攻击，围杀泽西。泽西这才有了四肢能使唤的实体感觉，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地狱也要打架吗？”

        刀疤脸抽出腰间的猎刀，疯狂朝泽西劈砍过去，只要表现好，就有可能就入猎场参与猎杀游戏，周围的备选猎物，无一不想砍死泽西获得这个机会。

        泽西半蹲着站起身，身体前倾，目光冰冷，两个闪避间就摸上了刀疤脸猎刀的钢质把手。泽西意识到十多个人的围攻下，不见点血是无法结束战斗的。于是，一分钟不到，原本拿着武器的攻击者就躺了一地，地面上像被人泼了一层的红色油漆，泽西把刀帅气的甩在地上，拍拍手，摆着帅气pose总结了一番敌人的战斗力，“毫无章法，不堪一击”。心想凭借我这番表演，该在地狱出名了吧，以后看谁还敢没事招惹小爷我。

        谢尔盖张着嘴巴，用一根粗壮的手指指着躺了一地的备选猎物骂道，“淦，你们演我呢，这么废？”

        地上躺着的其中一位幸存者鼓足勇气哆哆嗦嗦说道，“他他他他……他不是人”，其他人点头赞同。的确，猎场高手无数，他们时常在猎场外围看高手过招，偶尔有幸还能跟高手来两下，很少见这么强的。当然，猎场的游戏机制决定了游戏取胜不只靠身手，但身手也是其中的重要元素。

        泽西耀武扬威的朝谢尔盖抬抬下巴，“你”

        谢尔盖左看右看都倒了，就剩自己，把粗壮的指头指回自己，“我？”摇摇头，“别看我，我斯文人，不会打架”。

        “这是哪里？”泽西问。又扫描了一圈周围的尸体，推断，我脑子要能运转的话，我是一定死了，死了还能打架，不是地狱是哪儿，总不能炸别的星球了吧，我记忆里走遍银河系，没见过这么个地界啊，最后一下火力那么强，我不可能还活着的。除非有人拿我脑子脑后插管了一波，我现在活在虚拟世界里。泽西想了好多种可能，就是没想到自己时空穿越了这个可能性。

        “这是哪里？”谢尔盖惊讶反问道，“兄弟，你地狱诈尸来的？”

        果然在地狱，泽西心想，还是执着的想要这位大兄弟介绍介绍地狱构造，毕竟自己出来炸弹，又问了句，“哪里？”

        “不是，你失忆了？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谢尔盖寻思会不会是猎场里被折磨傻的人，又想到猎场的活人死人自己都认识，不能是猎场的人，也不是拾荒者，但是这么能打，还失忆，有大用处呀，内心奸笑，脸上一副正派，“失忆好啊，跟我走吧”

        “跟你走？”泽西反问。心里琢磨着我被炸飞的时候，老烟鬼估摸着也凉凉了，不知道地狱能不能见着他，他比我杀的人少，会不会上天堂了呀，以后不会天鬼两隔了吧，不过这地狱的太阳咋这么好呢，又接着问了句，“去哪里啊？”

        “赚钱”，谢尔盖拾掇几把不错的刀，就要走。

        “赚钱？不会吧，到了地狱还要赚钱，做个人这么累的嘛？赚钱去哪里花啊，天堂要赚钱么？”泽西一连好多问，无比后悔自己不该选军人这个职业，又想到自己其实也没杀多少人呀，怎么这么惨，下地狱是还要看人品的吗？这鬼地方脏乱差，大不了我再死一次，我可不要在地狱里还打工赚钱，“我不需要钱”，泽西坚定的说道。

        “你在说啥？你是不是脑子被打坏，变成疯子傻子了”谢尔盖觉得这人脑子绝对有点大病。

        耳朵里的声音终于消停点了，泽西收起吊儿郎当，“说真的，大兄弟，这到底是哪里啊？”

        谢尔盖挤出微笑，学着他们的神的标志性动作，张开双臂，“欢迎来到被神遗弃的世界”。

        泽西认真观察了一遍周围的环境，滔天的尘埃，只讲究实用性的建筑、交通工具和穿着，消失的科技，遍地的土匪强盗，难道我没死？而是穿越时空来到曾经的废土时期了？老烟鬼呢？如果我活着，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完成那个渺茫的任务？找到星门，逆转时空，拯救人类。

        泽西忽然感到失落和无措，打了几十年节节败退的战争，却在一败涂地之时看到了希望。可人类呢，那个时空里的家人、朋友、兄弟，战友，他们还活着吗？

        时间的维度被拉长，希望和李昂的计划在泽西脑海里旋转不停，要逆转时空，必须找到奥托，废土时期在后世留存的资料极少，我要怎么离开这里，去到正确的时空？

        泽西一把抓住谢尔盖，问道，“怎么去航天基地？”

        谢尔盖吓得直想后退，疯了吧，还想上天，虽然我很不想理你，但是你身手这么好，肯定能给我赚到很多钱，而且谢尔盖完全确认泽西是个冤大头，一看就什么都不知道，谢尔盖不想管他为什么对这里一无所知，只要他能赚钱就够了。

        谢尔盖看看泽西在自己身上留下的血手印，再看看泽西满身血污分辨不出来的制服，开口，“不如你先跟我走，换身干净衣服，我带你去航天基地”。

        “我要直接去”，泽西觉得自己耽误一刻，都是对人类的背叛。

        “你带着这一身血，哪里都去不了，走不了两步，就会被神的护卫抓走”，谢尔盖眼都不眨骗泽西。

        泽西问，“你们特me遍地强盗，还有护卫管我穿啥？”

        “我们这里有神管辖”，谢尔盖说。

        泽西，“我不信这个邪，我能打”

        谢尔盖一看这还真得跑一趟航天基地，也不再继续忽悠泽西，言多必失。

        “得，行吧，上车”，谢尔盖开上他的旧皮卡出发，泽西跳到副驾驶。

        旧皮卡是一辆改装的非标准战术载具，车身喷绘着蓝紫色涂鸦，皮卡后斗敞篷加装了一架m2重机枪，这种搭载轻型武器的改装战车，泽西以前在地球殖民地见过恐怖分子使用，泽西弄死恐怖分子自己还上手把玩了一番，发现故障率确实低，而且零部件好找，又是民用车，不用担心武器禁运，恐怖分子爱使唤也可以理解。但是废土时期还有，泽西就不能理解了，不是说废土时期无科技么，我随便一落就遇到个能开得起战车的大佬？我啥时候运气这么好了，我可不信。

        泽西问谢尔盖，“兄弟，你们这个年代人均开战车？”

        谢尔盖，“什么战车？战车以前只有帮派和雇佣兵才有，现在只有神的护卫兵才有”

        “你后车厢那台重机枪，那不挺高级的么”，泽西眼神示意。

        谢尔盖，“那就是个摆设，一颗子弹没有，枪也不能用了”

        “那你装着它干哈？吓唬人？”泽西问。

        “是，这不就唬到你了么”，谢尔盖说。

        泽西长叹一口气，“我这是来了个什么鬼地方”

        车轮滚滚声中，皮卡行驶到了目的地。

        一改围场周围废弃车辆和残垣断壁堆积出来的，那么丁点算得上有人烟的风景，泽西下车后，陌生感呼啸着袭来，一个极度空旷的荒原上，航天基地埋没在废土中，巨大雕像在风沙中被侵蚀和肢解，动植物几乎灭绝，没有一丝生机。

        “你骗我？这航天基地能飞什么？飞沙子么？”，泽西在这里有了一种废土末世的真实感，打了几十年仗的城市也破烂不堪，但是与这种文明的坟墓完全不是一个层面的。这片废墟把人类曾经辉煌的文明肢解的支离破碎，这片黄沙下的地球如同一片从未繁衍过生命的死地，连鬼魂都已经化为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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