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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咕噜咕噜的似有什么在往喉间涌,许慕安不动声色地咬了下牙,忍住了这股恶心。

        然后,他便转过身子,低头去换一次性拖鞋。

        他刚换好鞋,女人就已经一扭一扭地走到他身边了,双手极其自然地圈住他的脖子,就像小猫撒娇一样。

        不过,这只猫风尘味太重,浑身洋溢着一种浓郁刺鼻的香水味,刺得许慕安脑仁一阵一阵抽抽着疼。

        先前的恶心和渐浮上来的不耐,致使他拨弄女人的手一时用力过猛,将女人整个推了出去。

        女人那傲视人雄的恨天高怎能让女人稳住脚呢?

        她叉开双腿,猛摔了个屁股蹲,脸上的妩媚刹时烟消云散,转变为明晃晃的凶恶,川剧变脸大师见了,也不禁会甘拜下风,自愧不如。

        “怎么,在外面养了个□□,就不要妈妈了?”

        “放尊重点!不要用那样的污言秽语表述她。”

        “哼”,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的许母,只见自家儿子仍挺着笔直的身子,居高临下的批判她,没有丝毫想要弯腰伸手搀扶她的意向,脸上的凶恶愈加深重,渐渐显现出狰狞之色。

        她用手撑着地,撅着屁股自个爬了起来,然后走了几步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曼斯条理地说,“你真打算和她在一起?她知道,你和我的关系吗!”

        许慕安没有接话,暗晃了晃神。

        他们的关系!他们什么关系?

        是母子?可又有哪个母亲爱恋自己的儿子?

        是情人?只是那个给予他一半生命的女人,单方面的想luanlun罢了。

        他自己都理不清,又怎么会告诉爱人。

        见他回答不上来,许母的眉眼也渐渐软化了几分,“说都不能说呀!”

        “那还在一起干什么,还不如早分。

        要是那天她一不小心知道了,不知道该怎样恶心呢?”

        “不知道,不就好了!”

        “什么?”

        许慕安好不容易接受在密闭环境中关上窗帘,好不容易改变侧身靠近床沿的睡觉习惯,好不容易遇见治愈他童年的仙境和茉莉。

        怎么可能会放手!

        他已遇见阳光,早就承受不起失去阳光的荒凉了。

        “反正,我们的脏事,就只藏在这所房子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他松了松熨帖的领带,脱下西服外套,搭在左臂上,走到许母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笑道,“我让她永远都不知道,就好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搞政治的许副市长太自信了。

        “这只是你说,我并没有答应。我······”

        许慕安微叹了口气,将整块背都贴到沙发上,愣了会儿神,“母亲,你对安玉做的事,我也可以让它不动声色地发生在你身上。”

        不知因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安玉这两个字,也许是因为儿子的威胁。

        许母先前微展的眉眼又挤在了一起,嘴角止不住颤动,捞起茶几中间的果盘就向儿子砸去。

        儿子似乎早就意识到了,向左偏了下身子,堪堪躲了过去。

        只听一声脆响,瓷质果盘碎成片片,摔烂的水果,汁液横飞。

        “贱人!安玉就是个贱人!她自己不能生孩子,还想让爸爸断子绝孙。”

        “要不是她,我早就和爸爸在一起了!”

        ······

        小学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家母亲听不得“玉”这个字。

        那天,他刚学完古诗《咏柳》,放学回家,复习背诵,恰巧被母亲听到,“碧玉······”

        然后,母亲先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让他重重的倒在地上,后撕碎他的课本,歇斯底里的尖叫,“她就是个贱货,生不出孩子的贱货。要不是她,我就和爸爸在一起了······”

        再长大一点,许慕安发现了母亲的“秘密基地”——一间卧房。

        里面混着杂七杂八的东□□有一张灰白的大婚纱照显眼的很。

        它挂在床头紧靠的墙上,一边干净整洁,一边破碎不堪。

        破碎的部分,好像被什么尖锐物品划过,一道一道,丑陋的看不出新娘的美貌。

        有一次,他趁母亲没注意,跟着母亲偷偷地溜了进来。

        目睹了母亲充满迷恋地望着整洁部分里的新郎,献上亲吻,然后从身上掏出刀子一次比一次用力地划向新娘,恶狠狠地叫喊,“都怪你,都怪你·······”的过程。

        等他十二三岁时,他长成了母亲“秘密基地”婚纱照里新郎的缩小版。

        这是他一生苦难的开端,挣扎无果。

        书包就混着一只未来得及穿好的拖鞋躺在鞋架边的地毯上。

        小慕安被他的母亲扯着手臂,推搡着摔向墙角。“啪”,灯被关上了,屋子里瞬时暗了起来。

        只有窗帘大敞的窗口露出的光,使得小慕安可以看到此时母亲脸上的神情。

        她急促地喘气,发出哈哈的声响,眼睛里翻涌着浓稠且滚着沸腾泡泡的迷恋与渴望。

        母狗发情了。

        她先用指尖细细摩挲她的发情对象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唇,还有未发育完全的喉结,后随着摩挲的顺序使用湿漉漉的舌头舔舐,整个“求偶”的过程可谓之为“温情”。

        但她的发情对象似乎对此并不满意,他就像个漏了电的破烂机器人,发出刺耳的轰鸣,疯狂颤动,不停抽动的手时不时,在母狗的脸上抓出血痕,乱动的腿,不停地踹向母狗的肚子。

        他在用行动,拒绝这场求爱。

        面对“我情你不愿”的这种情况,最便捷的方式不是讲道理,而是暴力压制。

        许母的手臂挥舞着手,在空中呼呼成风,响亮地落在许慕安的脸上,带出一片欲流未流的血红,尖叫着,“爸爸,你怎么不听话。难道你忘了,我们的第一次就在这里呀!安玉那个贱人不在家,你喝醉的那次,你忘了吗?”

        差不多持续动作半个小时,许母的手就开始发麻,力度也弱了起来。

        正当她还想进行下去的时候,她猛然发觉“爸爸”不闹了,“爸爸”的脸上一片绯色好像刚涂上一层新鲜的血,整个人蜷缩起来像一只关紧壳的河蚌。

        许母怔愣了许久,开始了自我反省。

        为什么爸爸一开始会拒绝,是她做得不好?

        他们的第一次就是在这呀!

        昏暗的墙角,酒醉的爸爸!

        对,昏暗,酒醉。

        窗帘还未拉上,“爸爸”现在也没喝酒。

        许母急忙起身,冲向酒柜。

        小慕安见母亲离去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且由于刚才的挣扎,他一时没什么力气动弹,就只好靠着墙角愣愣的盯着透光的窗口,出神喘息。

        可不过一小会儿,母亲回来,拎着酒,拉上了窗帘。

        最后的光没了,墙角彻底黑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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