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赵小小危
街上飘着香味，白洛顺着味道，走进一家点心店。
猛地撞进一个男子的怀里，胸口很硬，撞得她头疼，“对不起，对不起。”
她捂住头，连忙道歉。
“没事。”浑厚的嗓音传进她的耳朵，有几分熟悉。
一抬眼，正好望见行无殇深邃漆黑的眼睛，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一般，她赶忙退后几步，垂了垂眼。
余光瞥见他手里提着的点心，“你买点心啊？”
该死，她问的什么问题。
“嗯。”
“那我也买点心，我先进去了。”白洛快速从他的身旁跑过，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样子。
“我这是怎么了？不过就是一张好看的脸，一双深邃的眼睛。”她心跳有些快，嘴里呢喃几句。
不过，她的注意力很快被点心的香味吸引过去，左挑挑右选选，花了三十文买了三袋点心。
想着等回家去，和小小一起吃，她那个小馋猫肯定很开心。
还有四个肉包子，一人两个，可以吃得饱饱的。
“你怎么还在？”出了门，行无殇竟还守在门口，白洛很是诧异。
“等你。”
“等我？”她不由得多想，该不会是自己的魅力太大了吧。
“嗯，若是你乱逛，张大叔还得等你，我也得等你。关月镇我比较熟，要买什么我带你直接去。”
行无殇见她怀疑，很认真地解释。
白洛第一次来，要是丢了、迷路了，他也回不了家。
“啊！哦哦，那走吧，我不逛了，要买的东西买完了。”
她的胡思乱想被扼杀在摇篮中，看起来呆呆的，有些呆萌可爱。
行无殇被她这模样愉悦到，唇角微勾。
二人一路走着，再没有交流。
可也不影响白洛心情好，一想到自己马上就是自由身，不用嫁给陈二栓，忍不住哼起歌来。
“你为何这么高兴？”
行无殇看了半响，迷惑不解，在他看来，白洛的生活糟糕透了，没有值得高兴的事儿。
可她的快乐很有感染力，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孩。
是因为买了点心吗？
“因为不用嫁人了。”
“退婚了吗？”
“还没有，但也快了。”
行无殇发出一声疑问，白洛停下脚步，“我今天挣了二十两，等回去把彩礼钱还给陈二栓，这亲事就算退了。”
“蠢。”行无殇轻笑一声，她听得很刺耳。
可还是耐着性子，忍着问自己蠢在哪里。
“退亲必须经过媒人，或者家中长辈。你祖母是什么人，你很了解。你认为她会放弃到手的彩礼钱。”
行无殇虽少与赵家村的人打交道，可赵家村的所有人他都调查得一清二楚。
“不会，她会把我的二十两也抢走。”白洛比任何人都要了解王氏的自私自利、尖酸刻薄。
她有些泄气了。
“还不算蠢过头。”行无殇斜瞥她一眼，继续说，“若是想要退婚，逃离赵家，最好的方法就是另找人成亲，这人还得拿出高于二十两银子的彩礼钱。”
他只提示到此，剩下的只能看白洛。
高于二十两的彩礼钱，谈何容易。谁愿意娶？谁又能娶？
白洛苦笑。
回村的路上，她格外的沉默，连笑容都很牵强。
连张大叔也不唠嗑了，一心赶着路。
“张大叔，这是来回的两文路费，你收好。”白洛从袖子里掏出钱，实际是从空间里拿的。
“好孩子，这钱我不能收。你收着，给自己攒点钱傍身，人身上可不能没钱。没钱啊，谁也瞧不上你。”
他大力地把钱推回去，洛洛这孩子身上好不容易有点钱了，可不能乱花。
至于她手里的点心，肯定是城里的亲戚送的。
张大叔如是想着。
白洛见此也不再挣扎，把钱收了回去，递上一包点心，“张大叔，钱可以不要，这点心可一定要收下。”
“这我就更不能要了，点心可是稀罕物。”可是比肉还要贵的东西。
“张大叔，这点心是稀罕物，可也是人给吃的。你不喜欢吃，可还有乐乐啊，小孩子指定爱吃。”
乐乐是张大叔的大孙子，他们一家人的心尖肉。
一提到乐乐，张大叔果然迟疑了。
白洛趁他愣神的工夫，把点心往他手里一塞，拔腿就跑。
“唉，洛洛，你这孩子。”张大叔要去追，被行无殇制止住。
“张大叔，收着吧。你不收，她心里也过意不去。”
白洛偷偷观察了一番，赵家没人，松了口气，轻手轻脚的往土房子行去。
轻轻打开门，眼前的一幕让她刹那间惨白了脸，凉意一点点浸透整个胸腔。
赵小小躺在冰凉的地上，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单薄的衣服满是血痕，披散着头发，像一个破布娃娃，看起来奄奄一息。
“小小！”
白洛一边拍着赵小小的脸，大声叫着她的名字，一边握着她细细的手腕，仔细把脉。
她的脉搏微弱，随时都有可能消逝。
而自己身上没有任何救治工具，也没有草药。
白洛慌了，看着赵小小，爷爷冰冷的尸体再次浮现眼前，视线变得模糊，巨大的恐慌、愤怒、绝望涌来，快要击破她所有的防线。
“姐，别哭。”
这时，一声微弱的声音传入她的耳里，赵小小微微睁开了眼。
白洛的理智被瞬间拉回，紧紧抱住她，“小小，别怕，一定会没事的，姐不会让你有事的。”
灵泉，对了，还有灵泉，小小一定会没事的。
深呼一口气，白洛止住颤抖的身子，“小小，乖。闭上眼睛，张开嘴，一会儿就没事了。”
赵小小乖巧的照做，她好累，好想休息，可是姐姐还在，姐姐在哭，她不能睡，不能让姐姐伤心。
白洛手掌心赫然出现一捧泉水，她慢慢的喂进赵小小的嘴里。
这泉水源源不断，直到赵小小的脉搏有力地跳动起来、渐趋平稳，白洛才停止。
“姐，是糖水吗？好甜。”
“嗯，是糖水。”白洛强行抑制住泛上眼眶的酸涩，声音有些沙哑的哭腔。
“我还买了肉包子、点心，等小小好了，姐都给你吃。”
这次赵小小没有回话，她睡了过去，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似乎还在品味糖水的甜。
不过她的脉搏平稳，已是没有生命危险。
白洛抱起赵小小，往屋外走，她这身伤一定要上药处理。
刚出门，就碰上了从地里回来的王氏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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