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赶集
集市上，道路两旁小摊小贩大声吆喝着，极其热闹。
白洛一番打听之下，直奔卖肉的摊子去，并没有直接上前，而是暗中观察观察，挑中了一个面善的屠夫，生意也还不错。
“大叔，你这生意不错啊。”白洛微笑着走上前去，落落大方，没有一丝的怯弱。
“咱这肉新鲜、油水多，生意自然好。姑娘买些回去尝尝，就知道我老郑说话不假，改明儿啊还得上我家买。”
白洛一身的粗布麻衣，打满了补丁，袖子和裤脚明显短了一大截，头绳也是破布条，瘦弱不堪的身子，一看就是穷苦人家。
可卖猪肉的大叔眼底没有一丝嫌弃，热情的搭话。
白洛虽衣着破旧，可她往那儿一站，浑身的气质，从容不迫的态度，让人移不开眼。
他做生意多年，看人一看一个准，这姑娘不简单。
“那这肉多少钱一斤？”
“十文一斤。”
白洛眉头微皱，故作沉思状，细细打量着猪肉。
大叔察言观色，立马道：“姑娘可是有什么顾虑？咱家这肉可是良心价，方圆十里没有比这个低的，肉还不新鲜。”
白洛当然知道这是良心价，她一路看下来，基本都是十文一斤，好的就贵一两文。
“大叔误会了，咱家这价钱这猪肉没得说。只是，我想问问大叔还需不需猪肉？上等的野猪肉。”
这一听，大叔便歇了卖肉的心思，意料之中，倒也没生气。
“姑娘，咱这是小本生意，一天就卖一头猪，多的也卖不完。还有野猪油水少，瘦肉多，我们不卖的。”
不卖野猪？！
白洛懵了，瘦肉不好吗？
她最讨厌的就是肥肉了，一点都吃不得。
吃了肥肉，还怎么保持她的魔鬼身材！
大叔一看白洛懵掉的神情，好心给她指了条路，“你去酒楼看看，那儿吃饭的都是富贵人家，不在乎这点油水，或许是收的。”
白洛连忙道谢，大叔是个厚道人。
关月镇酒楼不多，只有三家，白洛任意选了一家生意好的，抬脚走了进去。
“哎哎，说你了，知道这是什么地儿吗？闭着眼睛就往里闯。”
白洛刚要反驳，便被小二推攘出来，“睁眼看看，上面写着锦瑟楼三个大字。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识字。你只要知道，锦瑟楼不是你该来的地儿。”
我？不识字？
开什么玩笑？九年义务可不是白上的。
嘲笑她穷可以，怎么能说她没文化、不识字，真是狗眼看人低。
“不就是锦瑟楼三个大字吗？瞧不起谁呢！一个破酒楼，别以为取个高大上的名字就高大上了，本姑娘还不想进……”
白洛抬头看了看头上的牌匾，锦瑟楼，锦瑟楼，她正着倒着读了两遍，都不太对劲。
白洛：“……”
她怎么一个字也不认识啊！？
怼人的话瞬间卡在喉咙里，不过好在她机灵、反应迅速。
底气十足，怼回去。
“就算我不识字又怎样？穷又怎样？往上数三代，谁家还不是穷得叮当响。还有你，不就是一个小二，家里不穷吗？”
“再说了，我穷又没吃你家的饭，也没挡着你发财，我进一下怎么了？开酒楼不就是让人进的吗？酒楼还得将人分成三六九等，分上等人还是下等人。大家都是来吃饭的，又不是来受气的。”
白洛小嗓音嘹亮，叭叭叭的，吸引了不少人的围观，说的话引得围观群众连连点头。
“对啊，吃饭不就图个开心嘛！”
“锦瑟楼如此行事，以后我们怕是不敢来了。”
“是啊，我们都是穷苦人，高攀不起。”
“……”
小二想要辩驳，却毫无还口之力。
“这是怎么回事儿？”
这时一男子走了出来，人群让开了一条道，小二立马上前，低着头在他耳边叽里咕噜。
话毕，男子摆摆手让小二退至一边，端着礼貌的笑容开口：
“姑娘，实在对不住，是小二无理了。开门做生意的哪能把客人分成三六九等，来者是客。这样，今日姑娘的饭钱算在我身上。”
一旁的小二欲言又止，一脸的不服气，这姑娘穿得像个要饭的，怎么能吃得起，还影响别人吃饭。
被男子冷冷的警告一眼，才低下了头。
“不用了，既然掌柜这么有诚意，也道歉了，我也不是爱找麻烦的人。”
白洛本来也没打算怎样，只是看不惯小二这般行事，既然掌柜出面了，态度又如此好，她更不会将事情闹大。
她转身就要走，却又被叫住了。
“姑娘等等。想必姑娘来这趟也是有事儿，既然都来了，也不能白来。”
哟，还挺厉害，看出她有其他事。
白洛停下脚步，“不瞒掌柜说，我这次来确实有事。”
“姑娘里边请，咱慢慢聊。”掌柜大手一伸，做出个邀请的姿势。
白洛挑挑眉，脚下转了个弯，神态自若的往里走。
“要吃饭的里边请，没事的话大家都散了吧。”掌柜一发话，热闹也没了，大家都四散而去。
掌柜笑容逐渐落下，眼神复杂，意味深长的看着白洛的身影。
看似简单的小姑娘，却用三言两语挑起众怒。锦瑟楼开在镇上，比不上城里，靠的多是平常百姓口碑。
白洛往那儿一坐，既没有四处打量，也没有畏手畏脚，自在随意的态度，又让掌柜高看几分。
实际上，白洛压根瞧不上这酒楼，自家的五星级酒店不比这高级得多。
“掌柜的，你们酒楼收野味吗？”她开门见山地直接问，也不绕弯。
“野味倒是收的，就是不知道姑娘指的是哪种。”掌柜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来意，反倒松了口气。
“野猪，个头还挺大。”
“收的，但不是所有野猪都收。”掌柜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子，眼里透着精明。
“这是自然。野猪在我没带，掌柜找个人看看，行就拖过来，我一个瘦弱的姑娘，实在拖不动。”
“可以。”
“我要他帮我拖。”白洛小手一指，笑得阴险。
刚才那小二一脸不可置信，转头委屈地看着掌柜。
掌柜看得眼疼，微微撇过头，“就他。”
小二的表情裂开。
错付了。
白洛刚一走，行无殇就踏进了锦瑟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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