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仅我可见？还是你微信只有我一个人？”
“你这么问，”但季笑，“是担心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会对你有影响？”
“我担心对你有影响。”陈谣回他。
但季听出了她话里的嘲讽，神情不变地看了她好一会儿，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影响，不用担心。”
他似乎是真的满不在乎。
陈谣不明白他想干什么，在明知道两人都在玩弄对方的前提下，居然大方地在朋友圈公开，他不是一个会维持长久关系的人，陈谣也不是。他的做法在陈谣看来像是擅自越了界，让她莫名地处在被动地位。
夜幕拉下，出来散步的人逐渐多了，两人沿着步行街一直走到尽头，选了条人较少的路回去。
“但季，”陈谣目视着前方，叫了他一声。
“嗯。”
她停住脚步，但季也跟着停下，定定地看着她。
“你……”喜欢我吗？她原本想这么问，但在出口的一瞬间又止住了，看着但季的眼睛，她觉得问他这种话太幼稚，她能想象有多少女人这么问过他，她们都抱着同样虚妄的幻想，想以此来证明自己对于但季来说是特别的。
她没必要问这个问题，无论但季回答是或否，都不是她要听的。
在陈谣停顿的这个间隙，但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没有理会，“想问什么？”
“这里人少，”陈谣说，“接完电话能拍照吗？”
但季意味不明地对她笑了笑，“能。”
但季拿出电话，看了眼来电人，陈谣察觉到他周身的气息似乎低了低，还没等她看清但季脸上的表情，他已经往前走了几步，背对着陈谣按下接听。
这通电话进行的时间很短，挂断电话后，但季转头看向她，他的表情很正常，站在原地等着陈谣过来。
“要怎么拍？”他问。
陈谣不说话，打开手机相机，走到但季身边，左手轻轻地牵住他的手，手机对准两人的手拍了一张照。接着她打开朋友圈，将这张照片上传发送。
“走吧。”她松开手，像个没事人一样平静地收回手机。
但季低下眼看着被陈谣握过的手，那上面似乎还附着她的余温，有一种挠人心窝的痒，让他想一直被陈谣触碰。
“牵手吧。”但季说。
陈谣覆上他的手背，缓慢向下交缠着他的手指，五指与其相扣片刻又松开，指尖滑弄着他的掌心，没一会儿就被但季抓住不让动。
难怪他平常喜欢这样玩。看着但季的眼神变得有些危险，陈谣对着他笑。
但季有时候讨厌她笑，有时候又喜欢看她笑。别人对他的笑，不外乎故作亲近和讨好，而陈谣对他笑，要么不加掩饰的嘲讽，要么明目张胆的勾引。
但季揽上陈谣的腰，压着她向自己靠近，咬着她的唇，力道有些重。陈谣任由他动作，微微仰头看着他，直到但季回视她的目光，陈谣才攀上他的脖颈，迎合他的亲吻。
但季眼神一暗，攥着她的手松了松，他凝视着陈谣的眼眸，她的眼睛沉又静，像无波的水面，除了她嘴里说过的喜欢，从这捞不到半点多余的爱意。
陈谣嘴里的喜欢，像一阵细雨，淋不湿人，薄薄一层雨雾沾在身上，这本是可以忽略的，可只要在这时接触到过高或过低的温度，很容易感冒。
他再清楚不过。
不去看陈谣的眼睛，但季垂眼盯着她变得娇红的唇，将她的手攥紧，重新覆上她的唇，可仅仅这样似乎无法等价于她对自己的玩弄和轻视，他含着陈谣的下唇，嘴微张，用牙尖在上面刺了一下。
陈谣偏过脸往后退离，眉头下意识蹙着：“属狗的？”
但季笑着不说话，看着她的唇变得越发殷红，但季笑得更开心，谁让她这么让人讨厌。
“你笑什么？”
“痛吗？”但季不答，反而问她。
“咬你自己试试？”
但季又笑。
陈谣看了他一会儿，觉得这人实在可恨，便揪住他衣领，对着他下巴咬了一口。
-
第二天睡醒，陈谣发现微信上有个没备注的人给她发来一条消息：你有男朋友了？
陈谣点开这人朋友圈，没有内容，但封面上的照片她认识，赵家言还在用着当初她给他拍的那张照片。
看了眼时间，消息是昨晚十一点半发来的，那会儿她刚好睡了，陈谣不打算回。
而她发在朋友圈里的那张牵手照，收到了十多条评论。
林培宇:你好，为什么右手牵左手？
赵妍:哦？
李梦:哦？
工作室的同事也跟着李梦粘贴复制，一连串的“哦？”让陈谣觉得无语，她关掉手机，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后走进洗漱间。
昨晚但季没跟她回来，走到小区门口说这两天有事要处理，陈谣嗯了声没说什么。
她手头还有一堆拍摄，简单吃完早餐就开车去摄影棚。
今天要给一个选秀出道的艺人团体拍一组出道宣传图，陈谣翻看几位艺人的资料的时候忽然想到了徐语生，从尚当初可是花了一番功夫想要打造一个模特偶像组合。
不过似乎没翻起什么水花。
她盯着这个组合名字觉得有些耳熟，于是打开微博搜了下，果然是她想的那个出品方举办的选秀。这个组合微博下的几条热门是成员的出道感言，陈谣大致滑动看了眼，大都是感谢某某某在录制时对自己的照顾。
手指忽而一顿，陈谣在其中一个队员的感言里发现了徐语生的名字。
原来徐语生组合四人都去参加了节目，几乎是一轮淘汰一个，徐语生是在最后一次宣布排名时淘汰的。
陈谣点进他的微博，粉丝差不多两百万，每条微博下评论有一千多条。
应该还算不错？至少暂时不用担心生计问题。
“老师今天是要去拍xx组合的宣传照吗？”拍摄完，陈谣才看到徐语生给她发的消息。
陈谣：对，已经拍完了。
徐语生：【可怜】我也去参加了，但是没能够出道。
回到办公室，陈谣想了想，回：我看到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徐语生：【破涕为笑】谢谢老师！
陈谣给他发了个加油的表情包，而后放下手机，对了下这个月的行程表。
她这个星期还有三场拍摄，下周拍完但季后，就剩一场时装展，之后有三天的小假期。
到了周六，结束这周最后一场拍摄，陈谣坐在办公室里小憩，看向门外谢庚还在来回搬运设备，她给赵妍发了条消息：“明天没拍摄，我放谢庚一天假。”谢庚这阵子马不停蹄跟着她四处跑，也累得够呛。
“随你。”赵妍回得很快。
休息够了，陈谣离开前跟谢庚说了这件事，谢庚雀跃地跟陈谣道了声谢。
“好好休息。”陈谣说。
走到停车场，陈谣想起这周还没跟但季见过面，两人的对话框最新一条消息是两天前的互道晚安。
她原本想给但季打个电话问他有没有空一起吃饭，但翻看两人的历史对话，忽然又打消了念头。
他们两人的对话显得很空白，除了偶尔的早晚安，还有几句简单的问候，没有别的什么了。情侣间会做的分享日常和对对方关心亲昵的话都没有，除了但季朋友圈那张在陈谣看来胡闹般的合照，再没什么能证明他们现在“在一起”。
他们两人有时都太过主动，有时又一动不动，频率契合得宛如双生，她于是又想，但季现在的想法是不是跟她一样？
因为烦恼对方没有主动，所以自己也打消了念头？
不，他不会。陈谣决定不再管。
她这星期累得沾床就能睡，好容易有一天休息，用来补觉算了。
于是陈谣真就吃过晚饭，洗了个澡后就上床睡了，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下午两点。
她晃了晃有些发昏的脑袋，洗漱完不知道现在该吃午餐还是再等几个小时直接吃晚饭。
站着沉思了一会儿，她决定现在还是吃点。
她的日常一如既往的枯燥无味，吃完饭就坐在沙发上打游戏，打腻了就挑部电影来看，看完继续打。
距离上次在但季家打游戏已经过了差不多三个月，当时那个游戏两人还没打通关。
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
陈谣将播到一半的电影暂停，窗帘外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她躺在沙发上，打算点个外卖。
赵妍：但季明天的拍摄取消了。
陈谣还在挑选外卖，一个对话框跳了出来，她下意识将其划开，手指顿了几秒，退出外卖平台，点进微信，给赵妍发了个问号。
赵妍：半小时前rg给我发的邮件，商量改期。
陈谣：……
赵妍：你说话啊！
陈谣：噢。
赵妍：你不知道但季怎么了？
陈谣：我哪知道。
赵妍：不知道你不会问问啊！你男朋友出事你不关心？
关我什么事。
陈谣看见男朋友三个字就觉得心烦，他到底算不算真的男朋友还有待商榷，况且这几天两人一点对话都没有，她关心个什么劲。
陈谣盯着手机静默了好一会儿，给但季打了个电话。
响了好一阵，电话才打通。
没人愿意先开口说话，僵持半晌，陈谣察觉出不对劲，问：“你现在在哪？”
“医院。”但季吐出两个字，嗓音沙哑。
“陈谣，我想见你。”他说，摘下了以往伪装着的面具，淡漠的语气里夹藏着不易察觉的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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