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沈煜微微蹙眉，面露不悦之色，戚竹一眼看出了对方心中不快，连忙道：“多谢这位公公，只是殿下一路从云州赶路，风餐露宿的，辛苦的很，不知可否让婢子伺候殿下午膳安歇后，再随您前去？”

        小太监并未多想，戚竹这说的也是人之常情不是，他道：“这是自然，那奴才便在朝华宫外候着戚姑娘，殿下赈灾一路辛苦，还请好好歇息。”

        戚竹给了对方一个假笑，等到小太监离开，立马恢复成一脸漠然的样子，沈煜冷哼一声，“我二哥还真是好算计，没有我，就打算让你一个人去面对他们的唇枪舌剑。”

        戚竹倒也觉得无所谓了，早在她给自己争取来这些时间的时候，戚竹也想好了应对之策。

        就许他沈奕反咬自己一口，真当自己什么准备都没有了，戚竹淡然走进屋子，唤来了秋风和冬雪去小厨房做些沈煜平时爱吃的菜来。

        见戚竹的反应平常，沈煜也料到对方早就有了法子，不用自己忧心了，他问道：“阿竹，你这是，已经找到法子了？”

        戚竹不曾否认，“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个法子比较合适了。”她喃喃自语从自己的袖中拿出了一个瓷瓶，倒出了一颗赤色的丹药，不由一阵紧张。

        “你这是要做什么，什么都敢往嘴里吃，疯了不成！？”

        说着，他连忙一把夺过，戚竹懵了一会，“沈煜，你搞什么鬼啊，这丹药对我无害的，能暂时让我散去妖气而已。”

        沈煜：

        他好像关心过了头，沈煜轻咳了几声，把丹药递了回去，“既然如此，还你。”

        戚竹忍不住笑了笑，沈煜有些不放心，毕竟这丫头拿自己拼命也不是第一次了，再三确认道：“你真确定这玩意没害？”

        “是的了我的殿下，三四个时辰就恢复正常了，而且不会痛苦，只是可以躲避除妖师的那些法器而已，看不出来我是妖。”

        沈煜连忙顺着戚竹这话接下去，“也对，毕竟我二哥要是真的打算跟你在父皇面前对峙的话，必然不是毫无准备，敛去妖气暂时让人看不出来倒也可以让他吃个哑巴亏。”

        一旁的戚竹毫不犹豫仰头吃下了红色的丹药，随着她皱了皱眉，药力在她体内也开始发作，戚竹深吸了口气，“沈煜，一会不管过了多久，哪怕深夜了我还没回来，哪都不要去，也不要来御书房找我。”

        哪怕处境再糟糕，戚竹还是有信心自保，但是，这个节骨眼下，沈煜要是关心作祟，不顾一切来找自己，岂不是更说不清，更引得嘉和帝怀疑了。

        沈煜也懂戚竹的话，很快应了下来，秋风和冬雪让小厨房做好了菜，沈煜并没什么心情，让几人一起跟着自己用膳，秋风冬雪连连推辞，这才不了了之。

        掐着点算着时间，眼看差不多到时间了，戚竹推开门，没有告别直接离开了。

        方才通报的小太监领着戚竹来到了御书房，御书房内，嘉和帝白发苍苍，神色憔悴，精气神不比当年，若不是太久没见，戚竹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苍老的老人会是一国天子。

        嘉和帝倚在一边，手里攥着本书，一旁的位置上，坐着正襟危坐的沈奕，还有一个生面孔，一副道士打扮，看着颇有点仙风道骨的意思，戚竹猜测，那便是玄光宫的人了，不过看着倒是面生的很。

        “奴婢参见陛下。”

        嘉和帝倒也并未有想象中的那般震怒，若不是沈奕在，戚竹都要怀疑今日是自己多虑了。

        “平身吧，老二，你这有什么非得等这丫头来了才能说的，这丫头人都到了，说吧。”

        沈奕站起，郑重其事行了个礼，“父皇，儿臣要揭发九弟和妖族勾结，动机不纯，其心不良，还望父皇明察。”

        嘉和帝的表情果然有了微妙的变化，妖族的存在人尽皆知，只是销声匿迹了这么些年，早就无法考证，今日突然冒出来一个妖族，若不好好查下去，只怕不好收场。

        “老二，你此话当真，这话可不是随便乱说的，你说老九身边这个掌事宫女是妖族，可有证据？”

        沈奕得逞一笑，“父皇明察，这些年，京城郊外常有离奇命案发生，大理寺都不能核查到死因究竟是何人所为，而与此同时，这位戚竹姑娘常常来往于宫内和城外，实在令人可疑，且最重要的，父皇，当年大成开国皇帝与那个妖族的故事，您，不可能不知。”

        当年那会子，嘉和帝虽说还是个尚在襁褓的婴儿，可此事闹得大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身为邻国的大燕对这段故事也是家喻户晓，嘉和帝孩童的时候常常听宫女们议论，自然记得这件事。

        嘉和帝沉着脸问道：“可当年那妖女，不早就被大成先皇斩于剑下了吗。”

        “父皇有所不知，这妖女不知因何契机苏醒，恰好救下了那日与我们失散的九弟，因此被顺理成章带进宫来了。”

        嘉和帝没有说话，过了半晌，只道：“此事，你有事从何得知的？”

        沈奕满脸谄媚，迫不及待拉出了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那位玄光宫弟子，“父皇，这位天师是儿臣当年游历之时结实。那年，天师恰好在南越古墓，检查封印，不曾想，妖女居然已经逃脱，儿臣帮助了这位天师一起收敛现场，却发现了那山洞与九弟失踪的地方一样，便多了个心眼。”

        那位玄光宫弟子立马接话道：“不错陛下，二殿下所言不虚，当年我派受大成皇帝所托，封印那位妖女在此，那年贫道尚且年幼，但却记忆犹新，戚姑娘的脸，在下是不会认错的。”

        这你一言我一语的，听得嘉和帝实在是觉得聒噪，“你俩闭嘴，朕让你们说话了吗。”

        沈奕和那位仙风道骨的中年人立马闭了嘴，嘉和帝道：“妖族作乱可不容小觑，戚竹，对于这二人的证词，你有何说法。”

        戚竹不慌不忙，突然戏瘾大发，满脸委屈害怕，连忙跪下带着的哭腔道：“陛下明鉴，奴婢只是一个生活在古墓旁小村落的孤女，况且当年入宫的时候，您早已遣人查过婢子身份，陛下，婢子不知何处惹了二殿下，才让二殿下给奴婢安了个这么大的罪名。”

        沈奕不屑看了对方一眼，“惺惺作态，若是你真不是妖族，那城外命案如何解释。”

        “奴婢冤枉啊，天地可鉴，案发的时候婢子都在朝华宫伺候九殿下，怎么可能出现在现场，倒是二殿下，您又是何处认识的玄光宫天师。”

        嘉和帝闻言意味深长看向沈奕，沈奕果然跳脚，“你，你嘴硬便罢了，还敢栽赃本王，好大胆子。”

        戚竹甚至挤出了几滴眼泪，“陛下，奴婢说的可句句属实啊。”

        “父皇，她就是死鸭子嘴硬，来人，把她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沈奕如此明显的越界之举，让嘉和帝不满，他道：“朕在这，轮的到你发号施令吗。”

        沈奕连忙跪下，不敢再说话，戚竹继续哭得更厉害了，嘉和帝冷眼看着各怀心思的几人，他道：“京城的案子诸多诡异，不得不查，可这丫头说得对，老二，你是从何处得知这些的。”

        一时间，这话问的沈奕是哑口无言，“父皇父皇，儿臣只是只是从天师嘴里只晓得此事而已，不过，不过父皇，为了探究是否属实，儿臣特地给皇姐去信，听说当年那个妖物死后还留有一副画像，儿臣请皇姐遣人送来了，戚姑娘究竟是不是，那么一看画像便知。”

        见嘉和帝并未说话，沈奕权当对方早已默许了，连忙让小太监呈上画像打开。

        话里画着一个绝美女子，女子的姿容出色，完全不似戚竹，戚竹如今打扮看着相貌平平，完全和画上的人不沾边际，更别说，沈煜还多留了心眼，早就将它换过了。

        画像一出，沈奕和那个弟子都傻眼了，这，怎么可能，画像上的人，和戚竹完全是两个人。

        嘉和帝见状，也明白了这闹剧是怎么回事，搞这一出有的没的，左右就是不想让沈煜好过呗，就是见不得云州的赈灾，沈煜就算负了伤照样也办的漂漂亮亮的。

        “胡闹！”

        天子发怒，诸人连忙闻声跪下，嘉和帝怒不可遏，“行啊你，费尽心思给老九扣帽子，不就是见不得他被朕重用吗，不就是见不得他云州赈灾顺利被官员百姓夸赞了吗，沈奕，你有这些心思，不如好好想想怎样给朕分忧上，成天只知道兄弟之间勾心斗角，像话吗！”

        沈奕差点都要哭出来了，今日的局面发展成这样，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这一切怎么都跟自己预想的不一样，按理说，那画像上的本来就该是戚竹才对啊。

        “可可是父皇这一切并非空穴来风，戚竹姑娘要是当真清清白白，可敢让天师一验，儿臣斗胆，请父皇允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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