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21一些过渡
二模考的成绩出得并不快，所以令人不安、但是却束手无策的感觉还伴随了这群少年一阵子。尹一每天到学校，都会自言自语一句“不知道今天出不出成绩”。
整个班里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人和她处于一样的心态——每天上学焦虑一下今天会不会出成绩，放学的时候感叹一下自己又能活过一天。
叶哲琛与他们相比显得要冷静得多。他似乎是那种对于自己的水平和成绩都很有数的人，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所以这些事对于他来说并不值得烦心。
当然了，在这些科目上，他的冷静，可以看作是绝对的自信。
陈晨是最先听说出成绩的人。周三的午休前，他就一脸神秘兮兮地回班级，然后跟自己身边的人说“二模的成绩似乎已经出了”，于是在未来的五分钟内，全班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张宇把自己的脑袋拼命塞进自己外套的领子里，试图跟鸵鸟一样“自欺欺人”，于是他的声音也显得非常闷：“完蛋了完蛋了，你说陈晨什么时候说不好，非要在午休前说，这下觉都睡不好了！”
尹一已经开始紧张了，虽然下午第一节课就是生物，第二节课就是地理，但是她简直是觉得自己一点也忍不住，就想要知道成绩：“救命啊！他这下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真的好想好想知道啊！！！”
叶哲琛一只手抱好抱枕，另一只手去牵好赵泊舟的手，然后安心地趴在了桌上，懒懒地说：“不要慌张，你早知道晚知道，对你的成绩都不会有任何的影响。”
“不行，我现在就要去看生物成绩。”尹一猛地一下站起来，表情仿佛“敢死队”。她准备利用课代表身份，提前一点知道自己的生物成绩了。
“谢谢尹一。”叶哲琛突然一脸乖巧地看着尹一
尹一一脸问号，一副“你想要干嘛”的表情。叶哲琛继续甜甜地说：“谢谢课代表。”然后殷殷切切地看着尹一。
“懂了，我会帮你看的。”尹一恍然大悟，才明白过来叶哲琛还是想让她帮忙看成绩。
尹一出去了之后，赵泊舟晃着叶哲琛的手问他：“你不是不在乎成绩吗？”
叶哲琛笑得眉眼弯弯：“嗯，但是我想，要是考到了a档的话，下午的课我就要光明正大地睡觉了。”
尹一在战战兢兢地看成绩的时候，高洋已经知道了。
高洋的成绩一如既往地出挑，他的生物考了区里的第一，地理也是稳稳当当的a+。因为他的生物的高分，所以他从上午听说了自己的成绩之后，班主任、教导主任、生物老师，都忙着来捧他，仿佛这是一个活宝再世。
而同学忙着阴阳怪气，仿佛在夸你，其实眼里的欲望和嫉妒一点也遮不住。
高洋并不觉得自己有多高兴，同桌苏雪娇凑过来祝贺自己并且表示惊叹的时候，高洋也是面无表情的。他知道她没有恶意，但是他确实一点也不想理她。
尹一看到自己的成绩的那一刻，觉得自己如果再虚弱一点，她能立刻马上，就地晕过去——她的生物这次只考了b-。
真的是前所未有得差。差得尹一看着试卷都觉得脸在发烫。她是课代表，生物老师张老师还是很喜欢她的，而且又是知道她的一贯水平并不是这样的，所以也在安慰她：“没事的，谁还没有考砸过呢？而且这次基础题少，难题也非常灵活，很容易措手不及的，现在多巩固，等到等级考的时候就没事了。”
没有人安慰的话其实就一切都还好，但是一有人安慰，尹一就觉得自己眼眶涨涨的了，她低垂着头，唯恐让老师看出来她眼睛里的泪水。
可是她站着，张老师坐着，这个角度怎么会看不出来呢。不过张老师并没有拆穿她，她也知道自己的课代表平时是个要强的小姑娘，如果此时递给她餐巾纸，反而要让她尴尬的。
于是她把整个班级的答题纸都递给尹一，用并不沉重的语气跟她说：“等会儿上课前把大家成绩都发下去吧。自己中午好好睡一觉，等会儿我讲试卷的时候不许开小差，明天交作业的时候我问你题目，你可就不允许答不上来了哦。”
尹一也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双手接过试卷：“好的，没问题的，我明天肯定就都会了。”
其实虽然尹一经历了生物的滑铁卢，但是她的地理发挥稳定，考了a，把她当天的坏心情拉回来了一点。
在读书时代，常胜将军是非常少见的，每一次、每门科目都能稳在不败之地的人是非常难得的，大部分的人都是和正弦函数一样，起起落落罢了。
后来的尹一再次回顾自己的高中生活，她就觉得，她收获的远不止那群人、那些情，那些能面对着比自己更优秀的人依然不卑不亢的底气，面对失败和胜利时的从容和冷静，似乎也早在高中，就开始养成。
叶哲琛在尹一回来的时候还没有睡。以他的观察能力和敏感的程度，他只一眼就知道尹一考得并不好，而且也知道她自己很难过了。不过他也不会安慰她，更知道她并不需要自己的安慰，于是公事公办地问她：“我的卷子可以提前给我吗？”
赵泊舟看尹一的脸色不太好，秉承着“老父亲”一般的心态想要开口问问，刚刚张口却被叶哲琛一把拉住了，赵泊舟奇怪地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叶哲琛看着他，然后很坚决地摇了摇头，于是赵泊舟也笑眯眯地抬头跟尹一说：“我也想要我的试卷。”
尹一察觉到了叶哲琛刚刚的小动作，于是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埋头给两个人找试卷。
至于现在的张宇去哪儿了，那只能说，他其实去找他的小女朋友了。
高洋那非常出挑的成绩，在当天下午就一下子传遍了整个年级。尹一捧着那她觉得不太中用的脑袋感叹：“我知道前同桌厉害，但是没想到他那么厉害。”
叶哲琛附和：“确实，他这次生物居然比我高了五分，是有点水平在身上的。”
“没事，高洋数学没你那么好。”赵泊舟搂了搂叶哲琛的腰，于是伸手去挠赵泊舟痒痒。
“你们俩能不能收敛一点啊？”尹·单身狗·生物考砸·一，敲了敲桌子。
叶哲琛坐直，压低声音，仿佛要讲什么重要的秘密一样：“怎么回事？你不会还单身吧？经历了上次唠嗑我们俩撮合你们俩还没在一起？”
赵泊舟也带着疑问的目光看向了尹一。
尹一默默把脸埋到了自己的手心里：“别开玩笑了，我配不上高洋的好吧。”
叶哲琛听到这话一下子就沉默了。然而赵泊舟开口接话道：“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21世纪了好吧。”
“不是的，有些沟壑，哪怕再平等，也会存在的，所以理论上，是应该考虑配不配的问题的。”叶哲琛说道。语气一点也没有反驳或者开玩笑的意思，仿佛是在介绍一条已知的、必然准确的数学定理一样。
赵泊舟又一下子觉得叶哲琛似乎离他非常遥远了，他立刻伸手去拉住叶哲琛的手：“同桌？”
二模考成绩出来后没两天，大家就听说了春游的消息。虽然叶哲琛他们才高二，但是这次的春游确实他们高中时代的最后一次集体出游了。
不会再有秋游，也不会再有春游。
所以明明应该是快乐的事情，却还是带上了一些悲伤的氛围。张宇的表演非常夸张：“哎！真不想去啊~我舍不得你们！舍不得高中的生活！舍不得我们敬爱的老师、亲爱的老校长！舍不得我们那——最后一次的春游！”
话音刚落尹一就一巴掌拍在了他脑袋上：“你正常一点！你以后是要考体育专业的人，不是考表演专业啊喂！”
叶哲琛很有老干部气质地抿了一口赵泊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茶，慢慢地说：“宇哥啊，你但凡语文考试有这文采，也不至于语文次次考倒数。
张宇被打击了，于是“委屈”地把自己蜷成了一团：“你们都好过分！不会说话不要说！”
蒋悠把凳子拉过来靠近他们，换了个话题：“不知道这次去哪儿欸，希望是个好玩点的地方，毕竟是高中最后一次啊！希望学校千万要舍得资金。”
离他们座位并不怎么近的陈晨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的，一脸可惜地插话道：“可是我听说，历年以来，咱们学校高二下的春游目的地都是植物园，似乎唯一的例外是五年前，去的是郊区的樱花公园。”
张宇继续开始演：“终究是错付了！！！”
叶哲琛离张宇很近，张宇这样说话简直是直接往他耳朵里吼，叶哲琛往后一缩，捂住耳朵：“你他妈给老子轻一点！”
“就是就是，冷静一点嘛。明年这个时候咱们就要办成人礼了，就老了！所以学校让我们现在要提前适应一下‘老年生活’。”尹一试图给学校找找补。
赵泊舟像个痴汉一样看着叶哲琛，突然笑了：“我倒是无所谓去哪儿。”
反正我和我们大师在一起不就好了，去哪儿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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