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Chapter20远近
一放学，赵泊舟就带着叶哲琛去学校边上的文具店。这算是一个教育集中地，除了他们这所重点高中，还有一所小学，远一点还有一所初中，虽然已经过了小学的放学时间，但是这家店里还有很多很多人。
赵泊舟搂着叶哲琛，去找文件夹，叶哲琛多少觉得有点不耐烦了：“人好多啊，我不想买了。”
“听话，很快的。”赵泊舟不为所动。
“可是我不想排队，也不想和别人挤来挤去。”叶哲琛撇撇嘴，一脸的不配合。
赵泊舟笑了笑，知道他不习惯、甚至有些讨厌在扎堆的人群里，于是他还是放过了他：“那你去门口等我好不好，我去买。”
“好。”叶哲琛答应地很爽快，立刻就像条泥鳅一样地溜出去了。
下个礼拜就要模拟考试了，虽然已经是春天了，但是似乎还是有些春寒，并没有想象中的暖和，天黑的时间好像也没有那么晚。
叶哲琛也不看手机，就是抬头看着天边，几乎是已经要完全暗下去了，只剩下些没那么昏暗的光。
不怎么好看，但是叶哲琛依然看得入了神。他从小学开始，就不止一次地试图去思考天空的背后是什么，但是他无法真正地去深入思考，因为会有一种强烈的恐惧感会阻止他继续往下想。
赵泊舟从店里一出来就看到叶哲琛抬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那个眼神看起来让赵泊舟都有点心慌了——那个眼神让人感觉他离自己特别远，或者是离他们的这个世界，非常远。
他走过去，搂住叶哲琛，轻声问他：“在看什么啊？”
“没什么，”叶哲琛蓦然回神，“买了几个？我等下把钱转给你，我们先走吧。”
赵泊舟笑了笑：“很便宜，你下次请我吃两包巧克力豆就够了。”
“真那么便宜的话，我会不会亏啊，学校那个巧克力豆要五块钱一包呢。”叶哲琛想要接过赵泊舟手上的东西自己拎着，然后被赵泊舟避开了。
赵泊舟一手拎着塑料袋，一手揽着叶哲琛的肩，笑着说：“你怎么会亏？你每天早晨喝的咖啡都是手磨的好不好，连咖啡豆都是哥伦比亚的好不好？还觉得亏嘛？”
“那我真是含泪血赚。”叶哲琛非常满意。
二模考试比大部分人预想的要难上很多。不管是生物和地理，好像都比之前的考试要难很多，从最后一门考完开始，尹一就一直在叹气。
“一一，你别叹气了，你叹气叹得我害怕。”蒋悠站在尹一身边，一只手搭在尹一的肩膀上。
尹一又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可是我觉得我这次是真的炸了！生物大题里的多选，我好像没做对几个！”
“你对过答案了？”叶哲琛这时候也回来了，他一边放下书包一边说。
“对过了。我刚跟顾依一个考场，考完就对了。”说到这里尹一更加难过了，顾依成绩多好啊！
“有可能是她错了，她生物也不怎么样吧。”叶哲琛满不在乎，也毫不客气地说。
张宇和赵泊舟一起回来的，张宇看起来非常兴奋：“给大家播报一个好消息——我觉得这次考试不难欸！我会做！”
尹一更加欲哭无泪了：“连他都会做！！！”
叶哲琛顿了顿，转回去跟尹一说：“他一般都会的，你见过他考完试说这张试卷难的吗？”
赵泊舟几乎瞬间明白了之前他们在说什么，于是插话进来：“倒也是，这方面他的话实在是没什么参考价值。”
蒋悠贡献了自己的一包薯片给尹一：“好啦，等成绩出来再说吧，反正只是模考，就算出问题也是好事啊，你才会发现你哪里还不会啊。”
“对啊，现在出错确实是好事，等级考不要出错就行了；而且根据运气守恒定律，这次砸了等级考不就稳了？”叶哲琛给自己拆了包巧克力豆，嘎嘣嘎嘣地吃起来。
赵泊舟在收拾东西，闻言笑了笑，叶哲琛这孩子，居然还挺会安慰人。
这一天正好是周五，赵泊舟非常高兴，他终于有时间可以和叶哲琛腻在一起了。叶哲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是那种比较无趣的人。
他除了数学和哲学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很喜欢的活动。他没那么喜欢打游戏，没什么其他有情趣的活动，就连叶哲琛自己都会觉得自己是个很无趣的人。
不过赵泊舟好像一点都不觉得他无趣。在他做数学题的时候，他能从背后抱着他看着做题，一看就是半个小时什么的，一点也不觉得难挨。
“啊……同桌你真的很好抱耶！”赵泊舟跟个树袋熊一样从身后抱着叶哲琛，叶哲琛从电梯出门开始他就一直这样寸步不离地跟着。
叶哲琛略微挣开一点，艰难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房卡：“赵泊舟，你知道吗，你现在看起来特别不像个正常人。”
“哪有，抱自家男朋友有什么不对的。”赵泊舟并不撒手。
他们似乎非常喜欢拥抱，每次一回来他们就会站在窗边好一会儿。今天抱了一会儿后赵泊舟就开始不老实了，脑袋微微低下去一些，开始亲叶哲琛。
赵泊舟很喜欢亲叶哲琛，经常会亲亲他的手、脸颊和额头，偶尔会亲亲他的脖子，锁骨，但是并没有更进一步。
哪怕忽略别的，叶哲琛从赵泊舟的呼吸声上就能觉察出这次的不同。果不其然，赵泊舟埋在他的肩窝里闷闷地说：“同桌，我们能不能接吻啊……”
叶哲琛明显地颤抖了一下，他其实有一点点害怕，他似乎觉得，这件事情终于冲出了他所熟悉的、舒服的、感到安全的范围。他知道会有那么一天的，从他决定要和赵泊舟谈恋爱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是迟早的。毕竟，谁能真的忍心把自己喜欢的人仅仅放在并不真正亲近的地方呢？
感受到他的颤抖，赵泊舟也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没事的，不愿意的话没关系的。”
叶哲琛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他故作冷静地看向窗外：“我又没说我不愿意……”
赵泊舟听到他说的话，眼里闪过了惊喜，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扳过叶哲琛的下巴，一个侧身把他圈在自己和窗台之间，欺身过去，吻上了叶哲琛那看起来时常看起来有些淡漠的唇。
叶哲琛总算感受到了，赵泊舟这家伙，也就表面看起来比较贤良淑德，其实很有侵略性。他虽然没有被人亲过，但是当赵泊舟亲上他的那一刻他就感觉到了“侵略性”。
一种属于雄性的占有欲和侵略欲几乎占据了赵泊舟的大脑。他扣着叶哲琛的脑袋，满心想的都只是怀里的这个人是自己的了。
直到叶哲琛腿一软，有些站不住了，赵泊舟才放开了他，他搂抱着叶哲琛，让叶哲琛能借助他站稳。
叶哲琛喘息着靠在他身上，眼睛里仿佛腾起了一层雾，显得整个人特别软糯乖巧而且脆弱，仿佛他真的需要依靠着赵泊舟。赵泊舟这样想着，身体不自觉地就有了变化，他老脸一红，把叶哲琛一把抱起来放到床上，然后自己站起来。
坐到床上的叶哲琛感觉自己真的是活过来了，他看着赵泊舟，眼神里有些困惑：“怎么了？”
“我……”赵泊舟也不知道要怎么说。
叶哲琛顺着他的视线看下去，脸一下子也红了，比起赵泊舟的大红脸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两个手捂在脸上：“你去卫生间自己解决好再出来。”
“哦，对了同桌，你平时也自己这样解决吗？”赵泊舟眼睛亮亮的，看起来非常无辜，然而他却非常恶趣味地问了这一句。
叶哲琛一个抱枕扔到他脑门上：“你赶紧滚！马不停蹄地滚！”
周末的时候，叶哲琛第一次主动去赵泊舟家那里去玩，当然了，是在赵泊舟的反复邀请下。叶哲琛回想起来，觉得自己大概当时脑子不太清醒，反正就是被哄着答应了，所以才一大早被叫着爬起来去坐地铁找赵泊舟。
本来赵泊舟还想邀请叶哲琛去自己家里玩，叶哲琛反正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其实普通好朋友去彼此家里玩是很正常的，但是现在直接去男朋友家吧，多少显得像是去见家长了。
这一天还在下雨，所以显得有些冷，但是好在空气质量非常喜人。刚出地铁站叶哲琛就看见了撑着伞的赵泊舟，他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那个，你等了多久了？”
赵泊舟牵过他的手看看他的手冷不冷，然后说：“好久了，不是我说，地铁居然还坐过了两站啊！小天才，我现在都不放心你出门，会不会走丢啊。”
叶哲琛看起来非常得听话而且诚恳：“不会的，我这次是不小心坐过站了，下次肯定就不会了。”
“你以为我会信啊，”赵泊舟觉得叶哲琛手实在是有些凉，于是直接把他揽到怀里抱着，语气听起来有些责备，“这个天气也不听话穿件外套，冷不冷啊？”
叶哲琛抽抽鼻子：“不冷。”
“小祖宗，你就嘴硬吧，”赵泊舟把伞递给叶哲琛，自己把外套脱下来后又接回雨伞，把衣服递给叶哲琛，“穿上，小身板别感冒了。”
叶哲琛也不客气，接过来就给自己裹上了。外套上仿佛带着专属于赵泊舟的香味，叶哲琛使劲闻了闻，觉得非常有安全感，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大雨时躲在大树树干里的小松鼠。
他们走去特色书店的路上会路过赵泊舟他们家所在的别墅区。这里比较靠近市中心，和叶哲琛家这种真正在市中心的别墅比起来，户型更大，而且环境更加静谧。
叶哲琛家外面基本都是cbd，而赵泊舟家小区外面，则是一条街的特色甜品店、咖啡店、书店、手办店，逛起来非常有意思。
明明是在一座城市，物价贵得基本算是旗鼓相当，距离甚至都算不上是远得离谱，但是却仿佛是两个世界。一边是这个城市的速度和高度，另一边则是这座城市的情调和温度。
叶哲琛看着这仿佛离自己很远的生活方式和生活态度，突然有些羡慕，羡慕得眼眶微微发胀。生活难道本来不就应该是这样吗？速度和高度，怎么会是那么多人的追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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