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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王府门前的落叶被一早风纷纷扫去,石阶上的凝结着一晚上的残留下来的潮气,临近寒冬,在清早的太阳下,阶上依旧还是泛起了一阵薄薄的落霜。

        经过昨天一事,早朝上必是不会冷清。前往光明殿的朝臣们挨个的抖落着身上的寒气,生怕冲撞了龙体。今日林纯伊早早就到了光明殿前,只见她往石栏的风口一站,便兀自开始怔神起来。冷风在她脸上毫不留情的刮过,在她的皮肉里留下隐约的刺痛之感。那种痛不似刀剑入体的烈痛,它是暗暗的,从心尖里泛出来的那种痛。

        凝滞的目光,倏忽间又流转了起来,望着三清池那的肖荣出和王大人,一同提步前来。一早上的好生欢喜,林纯伊蓦然转身,径直往他们走去,先与肖荣出对上了眼,嘴角被牵连着泛起讥笑:“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本王隔着老远就看到一位神采奕奕的大人,便在脑中反复排查,实在想不到还会有谁能架起这等风姿,现下走近一看,没想到是前驸马,难怪是与众不同。若只是肖荣出大人,那本王定是把你放在首位排除。”

        “……你。”林纯伊这话声说得极大,大到可以让在场的每位都听得一清二楚,加上肖荣出本就没什么本事可循,他这种人在那些出身寒门的大官眼中是愚昧可笑的存在,靠着自家原先的那点祖绩,在朝中混个官当。又碰上挑事的是煜王,朝中谁敢明着面的反驳她,片刻之后周围便开始燃起一片笑声,即使有些与肖家交好的官员,在此时此刻也不得不要陪笑着。

        站在一旁的肖荣出,虽没胆与林纯伊争执起来,但看上去一副面红耳赤,恼羞成怒的样子,俨然他是气愤到了极点。他扫视着周围那群人,从鼻腔中发出了一声冷哼后,立即甩袖而去。林纯伊冷眼瞥了他一眼,凛冽至极……

        待朱乾临朝,一阵阵“万岁声”奔涌过后,王大人率先开口:“启禀皇上,元厂公已连续两日不上早朝,不知是何缘故?”他虽未直接说出昨晚之事,但直接把矛头指向了元亭。

        “是啊,元厂公已有两日不曾露面,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姓王的挑起嘴角,故作殷切的望了眼龙椅上的朱乾,眼神中透露着些许的窥探之意。朱乾并未回应他,只将眼神凝在一处,淡定地观望这一切。肖荣出暗自咂了咂嘴,憋了半晌,还是从一旁跳了出来,匆匆躬身作揖后,将目光落在一旁的林纯伊身上:“厂公与王爷既已结亲,那厂公的行踪不是王爷最清楚吗?”

        林纯伊淡淡看了他一眼,不屑的挑动了下眉尾,眸底的那股子厌弃不再加以管束,瞬间倾巢而出,向朱乾双手抱拳躬身道:“元亭虽身为东厂厂公又是司礼监掌印,但怎么说自然也先是皇上的人。东厂乃是我国朝的重要一环,若是元厂公真有什么特殊的任务,那我也不好多问。”

        朱乾抬眼看了林纯伊,随后扫视了一遍朝堂上的每个角落,眼神中尽是从容和谨慎,让人难以洞悉他真正所想的事:“朕前几日有所听闻,说是肖大人府上一名婢女死了,是否有这事啊?”

        朱乾说出这话的语气并不至于让人直逼到无路可退。但这事在肖荣出心中本就如一层薄冰,让他心惊胆战,寸步难测。光明殿也跟着朱乾的语落沉寂了一会儿,他低垂着头,脸上深埋着的瞳仁已紧缩到了极致,心神骤紧之下,掌中的笏板显得摇摇欲坠。他本就胆小怕事,原先的那股劲想来多是肖家那老夫人在背后做的工作。

        用人用贤,但要是让朱乾来选,他宁可选择像肖荣出这般木讷胸无大志的人留在朝堂上,他一直需要的就不是贤明的朝政,顶端皇权才是追求的真正目的。其实自从昨夜元亭受伤后,淼淼便把这件事情的大致经过告诉了朱乾,但至于怎么说,只有淼淼自己心中有数。

        王大人微微侧身看了眼暗自抹冷汗的肖荣出,眉间一蹙,心叹一声,又重新转向朱乾,强行在脸上拧出一副恭敬谄媚的模样:“没想到皇上日理万机,还如此顾及民意,真乃是天下百姓之福。刚刚皇上所述之事,的确不假,但……”

        身后的肖荣忽的猛然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边想要提醒他的话眼看就要脱口而出,但又怕惹怒了圣上,双唇在上下间不断蠕动着,几番斟酌下,最终还是抿住了自己的嘴。

        王大人重提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的确有一婢女死了,但却不是肖家的婢女。我曾听肖老夫人说过,说是给了她买身契,便让她离开肖府了,至于她为何死了?又为何昨夜那尸体与元厂公、王爷等人出现在王家府邸,那下官也不敢在朝堂上肆意妄议。”

        他说这番话时,带足了暗讽,煽动之意。语落片刻,朝臣口中便已全是这件事了,只不过林纯依一向在他们眼中都是肆意妄为的典型。若她真把那婢女杀了,顶多遭到言官和皇上的重罚,谁都知道她会打仗,还会打胜仗。若是能杀敌寇保住他们的一世安宁富贵,死一个小小的婢女又算得了什么呢?

        但元亭不同,他是东厂的人,是皇上为了监察百官而设置的。虽然他在外看来的确是一改了东厂往日的形象,但究其利益来说元亭说不准就是日后阻挠他们官运亨通,一步登天的绊脚石。除掉了他,将来的益处只会源源不断……

        “若照王大人怎么说,是怀疑本王杀了这婢女,还是怀疑元厂公?”林纯依轻启朱唇,面颊稍稍泛红,言语中带着敛藏住的怒意,字字如刀,像朱乾的耳中飞去。

        “好了!这件事就交给大理寺去查办,至于元亭朕会亲自去审他。”他抬了抬眼皮冷冷向林纯依那边扫一眼:“此案牵连甚广,全权交由大理寺卿秦嘉熙负责,其余人不得干涉。”

        “臣领旨”一个清冽低沉的声音,从林纯伊的身后的传来,传入耳膜之际,她的心间忍不住颤了一番,那声音看似客气有礼,但却尽显着公事公办的漠然。

        早朝间,林纯伊并未往身后回头,再见到他时,是在出了三清池后的那一段路。

        “……纯伊。”他的声音伴着殿前的风,传到了她的耳中。

        她正没精打采的独自发愣着,对她而言毫无征兆的一句话,倒是引她驻足原地怔了怔。吐吸之间,不由自主的沉叹了声:“何事?”

        身后就是秦嘉熙,见他着一袭绯色的盘领宽袖长袍,头冠官帽,这与之前林纯伊第一次见他的样子完全不同,除了他那张脸,林纯伊死都不会忘记。帽檐下那双狭长而深邃的明眸中流转着无尽柔情的眼波。粉白的薄唇,也因刚刚她那一瞬的回眸泛起浅浅淡淡的涟漪。

        秦嘉熙见她站定后,小跑迎来上去,语气中柔柔沉沉的笑说道:“纯伊,我们好久不见了。”

        林纯伊顿时皱起眉头,在他眼皮底下白了一眼:“难怪原来逃得那么快,是急着赶回京师当大官。要不是原来见你那副落魄可怜样,早就被我当做敌国的敌寇给当场捅死了,还能让你这么活生生的站在这。”

        那年,林纯伊还在西北打仗,原先的城池虽说难攻,但只要找对了策略,多集中些兵力,总能将其收入囊中。只是唯独那次,不论怎样的方法都不起效,几次下来将士也已经损失了不少。最后还是通过暗线得知,诺汗特地派了一位军中最好的军师来坐镇此处。这座城池处在我朝与敌国的交界处,若失之,必大乱。

        林纯伊带了军中的几名得力的手下,准备潜入其中,刺杀这位军师。跨过这座城池,里面本是富庶的城镇,只是现处交战之际,城中的人在大多逃散了,余留了大多都是些年迈行动不便的人。

        那日她们乔装打扮了一番准备进城,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涉险,特地找了条隐蔽小路。根据暗线的消息,这军师他每日都会去城中的一处饭馆。只是那饭馆,只有一间店面,构造十分简洁明了。不论是从外面设下埋伏,还是从里面直接攻击,都是一条险路。

        行动时为避免打草惊蛇,林纯伊决定一人进去,其她的人负责扮做居民在外围守着,饭馆那时有两人,邻桌而坐,军师据说是一位中年男性,林纯伊用眼角的余光锁定在其中一人身上。只不过这饭馆虽小,那时的空位却还有很多,另一位暂且不能确定是敌是友。

        眼看他盆中的饭菜差不多快用完了,要是再不动手,恐怕会错过机会。掩藏着自己余光中的杀意,找了张他背后的桌子坐了下来。暗暗将袖口中的一柄飞刀,缓缓掏出,渐露锋芒,只待往背后心口出一捅,这人必将魂归于天。

        刀尖的寒意,已逐渐向他背后渗去。眼看就要成功之际,他身旁那人却起身提步而出,刀锋那时只有半指的距离,即使再快的速度也无法将它不留痕迹的收回,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林纯伊断定他俩定是蛇鼠一窝,便将手中刀锋一转直刺而去,那刀的位置,虽未在致命点上,但已进入了他的皮肉。

        目标见状,立即望门口跑去,拼了命的喊着守卫,但好在刚刚部署得当,跟着那军师来的随从,已被林纯伊的人处理,最终军师被杀。

        当时逃走的时候即使被敌兵追着林纯伊也执意将刚刚受伤的另一人带回,原本想着他既能跟在军师身边,必然会知道不少机密,既然没死,当然要将他抓来作俘虏。

        那人先被带回了军帐中,当时他还未彻底丧失神志,为了避免这件事闹大,林纯伊决定亲自为他上药……

        那伤本就不重,所以过不了多久,他便能行动自如了。与敌国那一战已是刻不容缓,还来不及等他开口说些什么,大军便出战了。

        虽然这战赢得毫无悬念,但谁曾想那营帐中的人却趁虚逃走了。

        只留下一封信,说他叫:“秦嘉熙!”

        林纯伊顷刻间就将手中的信,狂乱撕碎,咬着牙:“区区一个逃犯,有本事,别让我再看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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