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暗潮汹涌
“皇上圣明，还请不要再计较此事。”
“圣上有令，退朝！”
刘公公得了皇帝递来的眼神暗示，心中明了，走上前去，清嗓子宣布退朝。
这一次早朝，狂风大作后，却未见暴雨，算是勉强维持了表面平静。
赵丞相擦了擦冷汗，走在宫道上不住的叹气，朝中局势越发紧张，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他刚才太过紧张，这会儿一放松下来，整个人都觉得有些疲惫。
看来这身子，越发的不中用了，赵丞相心想，在下一波更猛烈的暴风雨降临之前，是否可以考虑辞职？
然而想到皇上如今根基未稳，辞职十有八九是会被驳回，于是也只能唉声叹气，将这个念头压了下去，不敢再多想。
“丞相大人请留步。”
礼部尚书快步走了过来，面上带着和蔼可亲的微笑，显得很是平易近人。
赵丞相脸上也浮现出了和蔼的笑：“不知尚书大人有何指教？”
“也没什么，丞相经常入宫面圣奏对，可觉得圣上与之前有何不同？”
“尚书大人，这话什么意思？我听着可就不明白了。”
赵丞相故意装糊涂。
“丞相大人不必装糊涂，如今民间有传言，说是当今圣上已经中了那狸猫换太子调包之计，当今圣上，是反贼假扮……”
不等他说完，赵丞相拉下了脸，厉声呵斥：“尚书大人年纪大了人也糊涂了吗？竟然听信那些市井流言？流言不可信的道理，难道尚书大人也不懂吗？”
“丞相大人，并非下官不懂，而是我试探过圣上几次，我提过好几次事情，可是圣上都对不上，那也就罢了，可以说是皇上忙于朝政，将一些事情忘了。
但是今日早朝，我故意提了一些圣上没说过的事，皇上竟然认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这些令人怀疑的马脚，下官真的不得不怀疑。”
礼部尚书一派忧心忡忡，似乎真的只是单纯的担心而已。
赵丞相在官场打滚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险恶用心，无非就是故意引起他怀疑。
眼下正是官员核心地建立信任的关键时期，一旦生了怀疑，疑心生暗鬼之下，他们便可伺机而行动了。
他才不会上当，况且，他可以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以上的那位绝对是真的。
假的那个早就换走了。
“宫中，皇帝身边时刻都有宫娥伺候，怎么可能让人悄无声息的将一个大活人调包？尚书大人多虑了。”
赵丞相显然不信他的话，而且还用一种看弱智的眼神看他。
挑拨之计失败，礼部尚书的脸色不太好看，勉强说了几句，转身走了。
同一时间，皇宫里，美人榻上的南初霜正在翻阅着一本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医书古籍，正看得津津有味。
秦景澄进来走到跟前，注意到眼前有阴影笼罩而下，这才抬起头。
看他明显不快的样子，南初霜从榻上起来，拉着他到一旁的炕坐上去，一边倒了杯提神的茶，关心问道：“怎么了？看你闷闷不乐的，那些人是不是又不安分，又给你添乱子了？”
“方明秀当众指责朕不忠不义，不仁不孝，罪恶滔天，理应天人共戮！”
南初霜斟茶的手微微一抖，差点烫到手，秦景澄眉头一皱，把茶杯接了过来：“小心点，别马虎。”
“不是，方明秀哪来的胆子敢这么做？他不怕死吗？”
如果他真那么忠于废帝，那么在废帝死的那一刻，就应该追逐而去，那才显得忠心耿耿高风亮节呢。
如今废帝的事情都已经快要尘埃落定，他才跳出来蹦哒，这是太闲了？还是只是装模作样，要沽名钓誉？
南初霜一时间想到了很多个可能。
“他竟然敢在早朝这种场合说出这种话，应该不只是单纯的沽名钓誉，而是真的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秦景澄说起这个就来气，前朝废黜百家，独尊儒术，搞得诸子百家儒家一家独大，这些个儒生，脾气也越来越臭，甚至都敢跟皇权抗衡了。
这一次，若是退，估计那些出身儒家的官员会越发的得寸进尺。
秦景澄也是今天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不单只是朝政新旧两党之争，儒家的势力，已经壮大得令人不得不顾忌了。
“但是他敢这么豁出命去跟你做对，一定是有原因的，到底是为什么呢？”
“或许各种原因都有，慢慢来，我已经特意派人盯着他，接下来咱们就等着看那些牛鬼蛇神要怎样做妖。”
秦景澄喝了口茶，淡淡的茶香绽放在舌尖味蕾，看着眼前的人，一颗心总算没那么烦躁了。
貌似风平浪静过了两日，朝堂上仿佛一切平安无事，然而民间的舆论，却在暗中酝酿。
最终一传十十传百，整个京城都流传着关于方明秀傲骨铮铮，敢于数落皇帝十大罪，方明秀，一跃成为百姓口中不畏权贵的好官。
在学子儒生中，方明秀也名声大振，这跟皇帝对着干的大胆作风，更是叫人敬佩。
那些读过书的学子，更是一起吹捧方明秀，作诗作词作赋，总之，方明秀被捧得有多高洁，当今圣上就被骂的有多惨。
南初霜微服出宫巡查铺子，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正看着街上百姓日常生活的小细节，路过一个茶叶摊子，忽听得两个儒生正在谈论当今圣上。
“当今圣上可真是不折不扣的昏君，方大人那么清正廉洁的一个好官，竟然被他下了诏狱，哎，恐怕又要出一个暴君昏君了。”
“方大人的勇气，实在叫我等敬佩，只是不知道那昏君会如何处置方大人？”
“听说诏狱阴冷潮湿，蛇虫鼠蚁都有，方大人已经上了年纪，不知道能不能抗住。”
“也是方大人说话太实在，戳中了这昏君的痛处，他心虚，难免就会针对方大人，可怜方大人一把年纪，竟然还要受这苦……”
“只怪我们不过是微不足道的穷酸书生，一无功名，二无官职在身，什么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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