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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高兴


“你要不还是去趟医院吧?”宋阅明摸摸朝星的额头,担忧道,“这都出现幻觉了。”

        朝星拍开他的手,随口搪塞:“一下子看错了。”

        在那超出常识的诡异一幕下朝星几乎是用变了调的尖锐声音唤来了宋阅明。然而匆匆赶来的宋阅明趴在窗子边看了一会儿,转头问:“我们要不要给赵泽送伞啊?”

        他神色如常,还带着些对于朝星不同寻常语调的疑惑,朝星一眼就能看出来他的视野里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不同。

        然而流动的代码和鲜红的提示框依旧存在于宋阅明充满疑惑的脸之后。诡异和正常强烈对比,朝星艰难地动了动喉咙,问:“你没看到天上有什么东西吗?”

        宋阅明仔细看了看,然后试探着回答:“乌云?”

        他看不见。

        楼下的学生也看不见,他们眼中一切如常,只有朝星除了差错。

        “你没事儿吧?”宋阅明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真把脑子撞坏了啊?”

        这一晃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天空中的代码和提示框都一瞬间消失不见,朝星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却只看见了布满云层的灰色天幕。

        仿佛只是一场错觉。

        停下思绪,朝星拍拍脸,捧起宋阅明倒的热水喝了一口,暖意顺着食道流进了胃里,很好地安抚了他过于紧绷的情绪。

        “我上床去睡一觉。”

        “晚上我还叫不叫你?”宋阅明目送朝星爬上床,只觉得自己的小伙伴大概病得很重。

        听到这话朝星一挑眉。他们晚上还有一门算法设计与分析的课,上这门课的谭教授水平很好性格也不错,只是挂人非常狠,并且不认除了辅导员本人签字假条以外的任何请假方式。你敢不去,他就敢扣掉你所有平时分。计科院的学生几乎闻谭色变,要是看到下学期课表上有谭教授的名字都恨不得去烧两柱香。

        “你敢不上谭教授的课?”

        这倒是不敢,宋阅明立刻改口:“到时候我叫你。”

        朝星拉上床帘时忍不住偏头往阳台看了一眼,玻璃已经被不停流动的雨水布满,但依旧不难看出来窗户外的天空依旧是灰色的。

        没有半透明的代码,也没有标着鲜红色“404”字样的提示框。

        床帘一拉,一个昏暗的独属于自己的小空间就被隔出来。宋阅明坐在电脑前继续自己的一局没完成的游戏,整个寝室只剩下模糊的雨声和敲击键盘的清脆声响。

        朝星坐在床上,并没有立刻躺下去。

        他的脑海内几乎全是那令人惊惧的天幕,提示框仿佛在距离他眼睛极近的地方弹开又关闭,每一个上面都写着“404notfound”。

        朝星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安慰自己也许真的是因为感冒生出的错觉。但他心里很清楚,没有一场错觉会持续这么久,也没有一场错觉会那么清晰,直到现在还能记得每一个细节。

        大脑突突地疼,不是因为感冒而升起的昏沉感,也不是撞击导致的让人分泌出生理性眼泪的疼痛。而是贯穿整个大脑,丝毫不讲道理的闷痛。

        管他是不是明天世界就要毁灭,朝星小心地避开后脑勺的包躺下去,觉得总之自己需要先睡一觉。

        再不休息一下人就要猝死了。

        朝星没有睡着,他闭着眼,脑子里还是代码和提示框。身体明明已经很累了,精神却还很好,像本该睡觉的时间喝了一杯咖啡。

        不知道过了多久,寝室门吱呀一响,有人推门走了进来,低声说了两句什么,然后清脆的敲击金属床栏的声音在朝星耳边响起。

        声音只响了两下,好像敲击的人只是为了确认自己有没有睡着。

        朝星撩开帘子一角,一个男生正站在他的床边。

        男生的眉眼有些锐气,嘴唇很薄,眼神沉静,看着有些凶,不是很好接近的样子。他长得很高,几乎能和躺在床上的朝星视线齐平,朝星很容易就能发现他的头发微微打湿,身上还带着些湿润的水汽。

        是朝星的室友江陵一。

        “你没带伞?”朝星声音有些沙哑。

        江陵一每天都带伞。

        “包放在射击场,当时在外面。”江陵一随口说,他把手里拎着的塑料袋拿到朝星能看见的位置晃了晃,“我买了冲剂,你要喝吗?”

        朝星不太乐意吃卡嗓子眼的药片,但是冲剂有时候也愿意喝一喝。他挣扎着坐起来把帘子打开,问:“这个冲剂苦吗?”

        “医生说甜的效果一般,我还买了苦的,你混着喝。”

        江陵一把药放在朝星的桌子上,拿了杯子想要去接热水,朝星出声制止:“我待会儿下来自己冲。”

        江陵一也不勉强,把杯子放回桌面上,对他说:“你喝了再睡,我先去洗个澡。”

        “好。”

        朝星揉了揉太阳穴,昏沉感和闷痛交揉一起,他缓好了一会儿才爬下床。

        江陵一买了两盒药,一盒朝星认识,是家里常有的甜甜的冲剂,另一盒朝星也认识,是高中时期他喝了一口就吐出来的冲剂杀手。

        味道真的很怪,又苦又臭,朝星记忆尤新。

        鉴于他此时的状态确实不太好,朝星还是听江陵一的把两种冲剂混合在一起。冲剂杀手还没冲热水的时候已经很上头了,朝星拿了最大的杯子,接了一半热水,等到颗粒完全化开之后又冲了些矿泉水进去,企图通过降低浓度来改变它那可怕的味道。

        朝星浅尝一口,戴上痛苦面具。

        和甜味的冲剂混在一起味道更怪了。

        冲了也不能不喝,朝星捏着鼻子两三口灌了进去,从塑料袋里拿出一颗糖含在嘴里。

        糖是话梅味的,把想吐的感觉狠狠压下。

        朝星含着话梅糖,觉得自己可能不需要再睡了,这一杯冲剂比什么都提神醒脑,效果立竿见影,连昏沉感都退去了。

        朝星踮着脚把遗落在上铺的手机拿下来,发觉现在已经快五点半了。

        他打开手机,未读消息一连串地跳出来,顶着母上大人昵称的席悦在家庭群里发消息问他身体有没有好一点。

        朝星回复席悦:“吃了药好一点了。”

        席悦秒回:“那你有没有去看医生?”

        朝星一梗,关上群聊假装自己没看见。

        他偏头看了看窗外的天空,又把视线收回来,状似不经意地说:“雨下得好大。”

        宋阅明正在伸懒腰,闻言往外一看。雨确实下得很大,乍一看跟倒水似的,他感叹:“要是谭教授说雨太大了不让我们上课就好了。”

        谭教授很敬业,雨下得这么大,上课前二十分钟他还特意给学委发了个消息让她提醒班上的同学不要忘记今晚有课。

        宋阅明梦碎a大。

        朝星出门的时候公寓门口已经有积水了,水不深,但是水洼比较大,离台阶大概有两米。a大的地势是有一点起伏的,除开国土院的山头之外最高的是主教学楼和三教学楼,除开生科院的试验田外最低的是公寓区。他们的住七公寓是公寓区里面地势最高的。

        七公寓门口都积水了,其他地势更低的可想而知。

        门口堵了不少人,他们看着比想象中更大的雨面面相觑。雨伞在这样极端的自然现象中起不到什么太大的作用,一个勇士举着伞踏出了公寓大门,走了没几步身上的牛仔裤就变成了深色。

        “你们堵这儿干什么呢?”今天是星期五,七公寓只有计科院大二年级排了晚课,大家都长得眼熟,朝星毫无心理负担地催促,“还有十五分钟上课了。”

        七公寓在公寓区地势最高,离主教最远,骑车要骑五六分钟。而a大里的共享电动车是用的学校做的app,今天下大雨,按惯例来说学校是要暂停服务的。

        大家一看时间,哀嚎着冲进了大雨中。

        朝星不太会打伞,他打伞总是顾前不顾后,无论雨下得大还是小,最后背后都要湿一片。

        江陵一和他并排走,时不时的要提醒他:“你把伞往后打点。”

        朝星哦一声,能坚持一会儿,不知不觉就又要往前打。

        赶到教学楼的时候朝星外套背后都洇湿了,江陵一从外套兜里拿出纸微微弯下腰给他擦。朝星偏头,看见他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小块阴影。

        江陵一平时看着总是有些凶,按宋阅明的话就是看谁都冷得吓人没什么感情,这个时候却生出几分温柔来。

        朝星逗他:“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呀。”

        “没有我你可怎么办呀。”

        江陵一顺着他的话说。

        这个时候打伞东倒西歪的宋阅明顶着一头小湿毛在旁边说:“你们别你啊我啊的了,还有两分钟上课了。”

        算法设计的教室在五楼,朝星和江陵一对视一眼,撒腿就跑。

        宋阅明跟在后面悲愤地喊:“你们偷跑!你们不讲武德!”

        谁要讲武德,平时分面前没有武德。

        朝星卡着响铃前的最后一秒冲进教室,一个长着丹凤眼的男生冲他们招招手:“这里这里!”

        他坐在靠门第二排,朝星三人贴着墙走两步就坐到了座位上。

        “好赵泽。”宋阅明跑得快,挨着丹凤眼男生坐下,眼含热泪地握住他的手,“咱们寝室最后的良心。”

        赵泽嫌弃地把手扯出来,隔着他问朝星:“他这是怎么了?”

        “他嫌弃自己不会打伞。”

        一口气跑上五楼还是有点勉强,朝星拍着胸口顺气,想也不想地回答。

        谭教授还没有来,宋阅明胆大妄为,伸长手臂勾住朝星的脖子就往自己胸口压,放低声音恶狠狠地警告:“谁不会打伞都没有你不会打伞。”

        朝星一时不查被他拉了过去,努力挣扎了两下却发现都是徒劳,只能伸手拍了两下他的手臂。

        “你快给我放开。”

        宋阅明气焰嚣张,但是在教室里他不好发挥,只能发出放轻一百倍的反派笑声,听得朝星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没有啊,我没笑,我咳嗽。”朝星辩解,为了维护宋阅明的自尊心,他甚至就着这个姿势咳嗽两声以表诚意。

        宋阅明放开他,转身去抱赵泽的手臂,噫噫呜呜地假哭:“他们都笑我,只有泽泽能给我一丝温暖这样。”

        赵泽遭此大罪,非常敷衍地拍拍宋阅明的狗头:“好了好了口水鼻涕别沾我衣服上。”

        他们俩在那里演大戏,朝星直起身来揉了揉揉被勒得有些疼的脖子,向身边的江陵一抱怨道:“扶手咯着我腰了。”

        江陵一没说话,朝星下意识地向他看去,却发现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线,脊背挺得笔直,绷着脸看着摆放在桌面上的书,整个人写满了生人勿进。

        “你怎么了?”朝星歪着头趴在江陵一的书上,仰头看着他的脸问。。

        江陵一抬了抬眼皮,正好对上朝星的视线,他一下子顿住了。如果此时朝星隔远一些就能发现他的姿势非常僵硬,但是朝星没有。

        朝星只能看见江陵一好像更不高兴了的脸,于是他疑惑地问:“你不高兴?”

        “没有。”

        江陵一面无表情地回答。

        “我想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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